将军府的下人将我关在地下牢房,三天三夜没有水喝,更没有饭吃。
我渐渐闭上眼睛,尘封已久的回忆忽然浮现出来。
十五岁的温时宴顿失双亲,我陪他在灵前守了三天,在大军出发前,去庙里求了一道平安符,交给了他。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阿鸢,我一辈子对你好。”
我每日都会在城门口待一会,转眼又是五年,等到了温时宴得胜归来。
少年长成了大人,身上也多了几分杀伐之气,眼睛里也多了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可还是与以前一样到处搜罗好吃的给我送来,一起踏青,一起祭拜伯父伯母,如意郎君大概就是这样了。
画面一转,天启六年,温时宴让我帮地牢设计机关,夏日的夜晚,两人坐在桂花树下,他扇着风,目光温柔。
“阿鸢!阿鸢!”
“别睡了,等会要上花轿了!”
恍惚中,好像听到阿爹阿娘的声音。
我挣扎道:“不,阿娘,我不嫁了!”
可是,我还是被人推着上了花轿,眼睁睁看着阿爹和兄长被砍头。
“不!”
我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周围是陌生又熟悉的环境。
门外传来声响,忍着身上的疲惫,我起身凑到门口,听温时宴和郎中说话。
郎中询问道:“将军,林小姐有身孕了,这孩子要还是不要?”
温时宴沉默了一会,冷声道:“让我想想,先不要将此事告诉阿鸢。”
“小人明白。”
随后,温时宴许久没有出现。
将军府的下人都在谈论,新夫人如何雍容华贵,又是和将军如何恩爱。
我一直待在屋里,乖顺地吃着下人送来的饭。
半个月后,温时宴来了,手里端着一碗药,目光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
“阿鸢,喝了它。”
我看着他,脑海中快速闪现着这些年的点滴。
最后,在他的催促下,一口喝下打胎药。
我的孩子没了,郎中说那是一个女孩,并且再也不能生育。
当晚,温时宴宿在我的屋内,搂着我,红着眼睛,不停地在说。
“对不起……对不起。”
我累极了,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伤心之余,心中多了几分庆幸。
还好……还好孩子没有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