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个医生,做了医生该做的判断和决定。”当雷锋不是我的梦想,我只是不好意思因为这样一件事就让别人把我当恩人。
顾依依还在病房里进行抢救,尚且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我回答男人的话时,眼睛还一直盯着抢救室门口看。
忽然,一张一看就很高档的名片递到我面前,“这个你收好。谢谢你今天帮助依依,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名片上赫然显示着“顾甄阳”三个字,底下还有一行字号稍小的内容:恒津集团总裁。
到底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刚刚居然还对恒津集团的太子爷冷脸相待。
正当我尴尬得找不到话说时,急救室的门突然开了,负责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看着我和顾甄阳问谁是病人家属。
“内出血诊断明确,必须马上手术。手术可能要切除一侧输卵管。”
同行说出的话我平时听得多,但此刻顾依依没有家属在侧是当务之急。我准备支使顾甄阳去缴费让手术先开始进行,却没想到他伸手把手术同意书接了过去。
“你……”
“我是顾依依的哥哥。”他一边低头签字,一边解答我的疑问。
原来不是情侣是兄妹。有家属在就好!不过知道自己妹妹宫外孕涉险,他一定很气恼那个让他妹妹怀孕还不在侧相陪的男人吧……
在妇产科看多了这种人间烟火,我已经见怪不怪,默默的就离开了。
前些天张博宇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几日更是彻底的跟我失去了联系,我也没有对他穷追不舍,独自回到公寓后收拾洗漱便睡了。
半夜,我突然被外面的巨大动静惊醒,起床开门一看,二楼走廊上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五六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一看体格就知道他们绝非善茬,最重要的是其中两个男人正抓住脸上沾了血、嘴巴里还塞着一团衣服的张博宇把他从楼上往下拖!
我惊呆了,下一秒就有人抓住了我,把我从房间里拽出去。
我惊恐万分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看起来像头目的男人倚在门边对我冷笑了下,“讨债的人。”
“欠多少钱,我还!”
“谁说欠的是钱?!”男人的眼神看起来几欲杀人,“他欠的是命!一条人命!”
静谧的初秋夜晚,四下无声,唯有目光狠辣的男人掷地有声的四个字在我耳旁震荡。
张博宇到底做了什么……
“带走!”
两个男人扑过来,粗暴地用来历不明的布团堵住了我的嘴,又用绳索反绑住我的手。
我就这样被他们绑上了车,张博宇被塞进了另一辆车里。
车开了很久,像是横跨了大半座城。
停车时,车外漆黑一片,唯有远处的公路上传来昏黄灯光。
“下车。”我被推搡而行,脚下的路凹凸不平,几度将我绊得踉跄摇晃。
这里应该是采石场之类的地方,而越是意识到眼下的处境,我心里的惶恐就越是以倍数在放大。
我最终和张博宇一起被推到了一排由巨大集装箱改造的仓库外。仓库门两边站着数名西装革履的墨镜保镖,他们身形更高大,身材更健壮,宛如一尊尊有呼吸的蜡像。
虚掩着门的仓库里传来一阵阵闷响,听起来像是击打沙包之类所发出的动静。
“顾总,人带来了。”绑匪头目踢了张博宇屁股一脚,张博宇失重栽倒,单膝跪了下去,晃了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形。
“带进来。”
仓库内传出回音很重的命令声,话音落,门边的保镖一左一右地抓住张博宇的手臂,就像拎小鸡仔似的将他带了进去。
不等他们推我我就主动跟了上去,却没想到被其他保镖拦住。
“依依今天差点死了。”隔着一段距离,我隐隐约约听见对方的说话内容,“都是拜你所赐!”
砰!砰——
那是拳头砸在人脸上的声音,以及人头磕地的声音。
“唔唔唔!”满口都是布团的我顶着恶心反胃的感觉,尽最大努力发出不同寻常的声响。
我不知道我想做什么,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张博宇死在我面前!已经欠张家很多的我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恐惧给了我勇气,这是多么可笑的因果关系。
没有时间多想,我拼命地发声,终于引来了里间男人的注意。
“怎么回事。”他的语声听起来像从天而降的神祇,肃杀而威严,令我心惊。
拦住我的保镖伸手指了指绑匪头目,“顾总问你话。”
“是姓张的那小子的老婆。”绑匪头目恭敬地解释道,“怕她坏事,所以我们就顺道把她也带过来了,由顾总发落。”
“把无关的人带走。”里面又一次下命令。
我不是无关的人!而且我不能再落回那群绑匪手上!
神思清明的我在恐惧至极的瞬间,抱着侥幸心理钻向保镖身边的空处……谢天谢地,我成功地摔进了仓库,但是承受了我整个身体之力的手臂疼得好像是断了!
就在我的思绪被痛感占据时,有人从外拽我的脚,看样子打算把我拖出去!
我的力量顷刻回归,拼尽全力蹬踢抓我的手,与此同时整个人翻了过来仰面朝天,姿势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停手。”
整个仓库忽然陷入沉静。
说出命令的人似乎正在朝我走来,因为我听见愈发逼近的脚步声。
拽我的人终于松了手,我惶惶不安地往后退缩,并分神扭头看到底是什么人要绑架张博宇。
然而转头那瞬间我不由自主地睁圆了眼睛——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