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脸上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的心忽然一揪,竟生出一丝不舍:“为什么?”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成为你的妻,命运就已经在你手,如今你让人毁掉婚帖等同你要毁掉我,我会被反噬而死。” 她叹了口气。
“我怎么救你?”我心里一急,忽然生出了这个荒唐的想法,毕竟是她杀了我父母,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倒是还可以理解,但如果是假的……
“萧敬,你疯了?”朱盛连忙回头瞪了我一眼。
“我……”我张了张嘴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想救我?”叶芸眼睛微微一亮看着我灿烂的笑了起来:“晚了,一切都晚了。”
说完,她转头看向外面叹了口气:“就是没能查出什么人想害你,有点不甘心啊。”说完,她再次回过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一下子消失不见。
“叶芸!”我忍不住大叫一声,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你……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她可是凶煞,而且还杀了你爸妈!”朱盛不可思议的转头瞪大了眼睛看我。
“还重要么?”我叹了口气擦擦眼上的泪拿起小瓷瓶:“我们去请你爹……”
“ 坏了!我爹!”朱盛脸色一变赶紧拉着我夺门而出,我也赶紧追上去。
等我们到了楼下的时候,朱宏泗用来摆法坛的那张长条桌早已被打了个稀巴烂,各种黄符祭品什么的散了一地,朱宏泗自己则靠着墙怔怔的坐在地上动也不动。
“爹!你怎么样?”朱盛连忙过去拉他。
“呼!”他长出口气忽然站了起来,有些后怕的叹了口气:“这个凶煞还真是厉害,竟然能把我定在这儿这么久!”
我一见他屁事儿没有就对叶芸的话相信了大半,如果她真的对我有什么目的,怎么会放过这个毁了婚帖的老道儿?
我连忙拉住他的手:“朱伯伯,你快说,南洋巫蛊现在还存在吗?”
“你怎么知道这个?”他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我。
“叶芸告诉我的,她说我爸妈是中了巫蛊她才迫不得已杀他们的,她还给了我这个……”说着,我赶紧把那个小瓷瓶拿出来。
“巫蛊这个东西确实还存在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怪不得你爸妈的尸体腐烂的那么快,期初我还以为是邪术呢。”他自言自语的打开小瓷瓶看了一眼诧异的看着我:“她竟然把你爸妈的魂魄还你了?”
“叶芸……”我呆呆的站在那里,两行眼泪又掉了下来。
“你怎么了?”
“叶芸死了,我早应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的,我……我对不起她。”
“仅凭这些你就确定她真的是为你好?你也太天真了点吧?你要知道,最高明的假话就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你别忘了那个牛老道的死很蹊跷。”朱宏泗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
我愣了一愣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不管真假,叶芸已经死了,追究这些也没意义了。”
“死?”朱宏泗轻笑着看向我:“你觉得她是死了吗?”
“难道没有?”我顿时惊喜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这才第二天,但她的生死却牵动着我的心。
“这……”朱宏泗忽然有些尴尬的看了朱盛一眼苦笑着叹了口气:“按说我毁了你的那份婚帖她应该是会死的,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总会遁出一丝生机的,谁知道她到底死没死?”
还有机会!还有机会!虽然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我心里激动了起来,忽然隐隐的有些期待下次再见到她。
“好了,就算她没死应该也不会来打扰你了,回去歇着吧,我去超度你爸妈,让他们下辈子投个好人家。”朱宏泗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嗯,谢谢。”听说他要去超度我爸妈,我本想打听一下黑市和巫蛊的事儿也只好闭了嘴,转身上楼。
“爹,我来帮你。”见我上楼,朱盛也跟着朱宏泗去了一楼的客厅里。
回到房间,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都是叶芸的样子,我现在对她的心情很矛盾,我既怕她真的死了,又怕万一针对我的所有事都是她的阴谋。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渐渐沉沉睡去,只觉得才睡了没多久就恍惚有人在我身上摸索,我努力的睁开眼,就见一个身穿白衣,我看不清面貌的人站在我面前,他伸手拉了我一下,我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坐起来跟着他向外走,走了没两步,我忽然觉得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拉着我不愿意让我走,我转头向后看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我这不是好好的躺在床上吗?
我这是灵魂出窍了?那带我走的这个人是谁?白无常?我吓得瑟瑟发抖了起来。
我这一抖,躺在床上的身体也莫名的抖了起来,我更加确定我是灵魂出窍了,死命的向后挣着想要回到身体里,然而,就算我拼尽了全力,依旧挡不住我的灵魂跟着那人走,吓得我几乎哭出来。
那人拉着我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我的身体,忽然冒出一道沙哑的声音:“奇怪?”
我不知道他说什么奇怪,我只想拼命的回到自己身体里,猛的一下挣脱他的手,灵魂“嗖”的一下就往床上而去。
“拼了!”那人自言自语冷哼一声,一伸手一道白光向我飞来。
眼看就要回到身体里,我竟然被那道白光包裹住了,灵魂仿佛置身油锅一样滋啦啦的浑身疼,我忍不住嚎叫了起来。
“死!”一道爆喝响起,一道红光闪过,那白色的人影忽然惨叫一声,蓦然消失不见,包裹着我身体的白光一闪而逝,我猛的睁开眼坐了起来。
原来是个梦!我看着静谧的房间长出了口气。
“咚咚!”我房间的门被敲响,朱盛的声音就在外面响了起来:“萧敬,你怎么了?”
“盛哥,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噩梦?”朱盛一顿,一把推开我的门打开灯坐在我身边拉着我上下看了看:“做了什么噩梦?”
“我梦见……”
听我说完朱盛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这可能不是梦。”朱宏泗穿着大裤衩子披着件外套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爹你也这么认为?”朱盛好奇的道。
“嗯,看来还有人在针对敬儿。”朱宏泗叹了口气。
“难道是那个叶芸?”朱盛沉吟道。
“不像,先不说叶芸是不是死了,就算她没死,她现在应该也没那能力来找敬儿了,我估计还有其他人。”朱宏泗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朱盛脱口而出。
“眼下也只有先给敬儿做个法避免再有鬼物来缠他了,至于是什么人操纵,敬儿不是说了嘛,黑市上有消息,同时还有她父母身上的巫蛊,这事儿查起来应该不难。”
“嗯,那现在……”
朱宏泗抬头看了看窗外轻轻摇了摇头:“现在已经是五更天了,马上就要鸡叫了,今晚就先这样吧,等天亮了之后我准备点东西明晚做法。”说完,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敬儿,马上就要鸡叫了,不会再有鬼物来了,你先好好的睡一觉,明天还有事儿要你做。”
“好。”我点点头送他们出去便躺倒了床上,一躺就躺到天亮。
天亮之后我便迫不急待的下楼,见朱宏泗正在一楼的客厅中拿一支红色毛笔在一道黄纸上不知道在画些什么,不由好奇的把头凑了过去。
这一看我愣住了:“朱伯伯,这怎么画了一个女人?”
“还没画完呢,画完你就知道了。”他呵呵笑了笑:“你先去洗把脸吧,盛儿去买早餐了,一会儿就回来。”
“嗯。”我点点头正准备去院子里洗脸,忽然疑惑了起来:“朱伯伯,怎么这么大一个院子就你和盛哥两人?伯母呢?”
“她……”朱宏泗不由一愣,脸上的神色暗淡了下来:“盛儿他娘走的早……”
“对不起。”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我暗骂了自己赶紧向外跑去,朱宏泗的叹息声远远传来。
我刚就着水龙头洗完脸朱盛就回来了,我赶紧叫朱宏泗吃早饭。
吃完早饭朱宏泗便拉着我进了屋,一进屋就拿起那道黄纸递给了我:“敬儿,你把这个拿去挂在床头,记住,这几天千万不能见血。”
“这是……”我看着黄纸,只见上面用红笔画出来的一男一女两个小人,同时四周写满了鬼画符,除了勒令两个字依稀能看清,别的什么也分辨不出来。
“没事,就照我说的做好了。”朱宏泗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这个东西挂在床头,不管是男鬼还是女鬼都不敢再近你的身了,这也算是个护身符。”
“哦。”我点点头小心的把黄纸收起来。
“爹,黑市那边有消息传回来了。”
我正准备上楼猛然听到朱盛的话,身体不由一顿。
“什么消息?”朱宏泗抬起头看向朱盛。
“黑市确实有人在悬赏萧敬的生魂,但是昨天下午就莫名其妙的撤销了。”
“撤销?”朱宏泗皱起了眉头:“这发悬赏的人是谁?”
“是马家。”
“马家?”朱宏泗的眉头皱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