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死死看着那几个得意忘形的黑妞,眼睛里逐渐溢出泪来。
她自三岁开始就没有哭过了,有什么事情不能用拳头解决呢?
可现在她肩不能挑口不能言,唯一的工具只有眼泪。
“哇……”
白蔻喉咙里发出凄惨的嚎哭声,跟上了刑场一样。
女人们没想到她小小的个子竟有如此爆发力,全都慌了神。
更慌张的是秦孟良,他连裤子都没系好,就从茅房冲了过来,抱住白蔻的脑袋让她靠在他怀里,轻声问:“怎么了,阿笨。”
他这么一抱,松松垮垮的裤子便掉在地上,露出他的红裤衩。
女人们尖叫着捂住眼睛,红着脸从指缝里偷看秦孟良的大腿,秦孟良有些尴尬,又舍不得放开白蔻,生怕她又哭了。
白蔻看看桌上的饺子,委屈地扁扁嘴。
秦孟良意识到了什么,用筷子插烂一只饺子,看到里面绿油油的全是辣椒,光是破了皮,就能闻到一股呛人的辣味。
秦孟良脸色不太好,质问道:“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女人们支支吾吾不敢说话,稍微大胆一些的李黑燕干笑着说:“怎么啦少当家,人家说青辣椒有营养,我们也是好心嘛。”
“好心?”秦孟良冷笑,“那这碗饺子我赏给你了。”
李黑燕脸色一白,退后几步,不敢去接。
平日里少当家总是温文尔雅的样子,第一次生气,还怪吓人的。李黑燕有些伤心,她此刻才清晰意识到,少当家变心了,他不再是她们梦中的完美相公了。李黑燕那双绿豆眼流下委屈的眼泪,但秦孟良毫不心软,冷漠地说:“再敢这么对阿笨,我把你们剁成饺子馅。”
女人们哭哭啼啼奔了出去,好像受委屈的是她们自己。
秦孟良扶着白蔻坐到床边,完全忘了他的裤子还掉在房中央。白蔻看着他修长笔直的双腿,喉咙一动,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秦孟良顺着白蔻的目光,低头看到自己裸露的双腿,他脸一红,捂住白蔻的眼睛碎碎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白蔻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秦孟良哪像个山贼?分明是个温润如玉的白面书生。白蔻见惯豪放粗犷的男人,第一次见到这款的,倒是有几分新鲜感。
要不然,就不杀他了?
哼哼,把他带回去慢慢折磨也好。
秦孟良不放心别人做的饭了,他决定亲自下厨。
在将厨房搞得一片狼藉以后,秦孟良捧着一个砂锅走了出来,打开盖子,白蔻立刻闻到一股酸味,很显然他把醋放多了。
秦孟良将砂锅放在桌上,里面有圆滚滚的土豆,还有一整只鸡,所有食材都没有切碎,土豆连皮都没有削,两个煮烂了的带皮大蒜在咕嘟咕嘟的汤里欢快地游着。
酸味的鸡汤?
这种黑暗料理只要想想,白蔻就觉得舌头分泌出抗拒的唾液。
但是自己做的饭永远觉得好吃啊,秦孟良就觉得他这锅鸡汤烧得不错,虽然是初次下厨,也值得满分了!他给白蔻盛了一碗,吹温了勺子上的鸡汤,他小心翼翼地将勺子塞进白蔻嘴里。
那个酸啊,从嘴巴里直冲天灵盖,白蔻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
这哪是鸡汤?这分明是腌了泡菜的汤汁。
秦孟良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萌萌的小媳妇:“好喝吗?”
白蔻含泪咽下,那晶莹剔透的眸子,被秦孟良误以为是感动。
他又舀了一勺鸡汤,掰开白蔻紧闭的小嘴,给她喂了进去。那笑容暖心不暖胃:“好喝你就多喝点,别急,这一锅都是你的。”
——
白蔻病了,可能是喝了太多醋,她的胃有点受不了。
她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秦孟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喝汤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他心急火燎地叫来张神医为白蔻把脉,张神医用丝线系在白蔻手腕上,隔纱切脉许久,煞有介事地说:“少夫人可能是中毒了。”
白蔻气不打一处来。
你丫的早怎么不说老娘中毒了?中毒的时候你说是压力过大封闭内心,等老娘内心被醋封闭的时候,你丫又说老娘中毒,你丫这神医的名号哪来的?是不是整个秦家寨的男女老少都是白痴!
白蔻在心中将张神医千刀万剐,秦孟良却信以为真。
“阿笨怎么会中毒?我今儿一天都守着她啊。”
“毒性不是立即挥发的,有可能是慢性毒药……唉,少夫人真可怜,从小被奴役不说,还被喂下如此阴狠的毒药,真是苦了她啊。”
张神医怕不能自圆其说,连忙将话题引到白蔻身上,成功引起了秦孟良的心疼,他握紧白蔻冰凉的小手,眼圈又红了。
张神医劝慰道:“少当家不必悲伤,老夫这就开几副方子,少夫人吃了以后必定枯木逢春,又能继续愉快地吃喝拉撒睡。”
秦孟良这才放下心。
张神医唰唰唰写了半个时辰,交给秦孟良几张密密麻麻的纸,白蔻粗通药性,瞄了一眼便看出那上面都是些既难吃又没用的药,有的促进食欲,有的治疗腹泻,有的清热下火,有的滋阴壮阳……
这一大堆中药混在一起,还不知道能产生什么毒性呢。
呵呵……
姓张的,老娘跟你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