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了狗?”男主暗自生愤,这女人分明是拐了弯儿地在骂他。
“对呀,只有被狗吞进肚子里,才能毁尸灭迹呀!”白未晞站起身来,原地一转,俏皮一笑,挑衅的目光投向渭澜。
“你!”渭澜气急,一时语塞。
白未晞看着被自己的话堵得青筋暴起的渭澜,暗自憋笑。
“只要坚持按时服药,你的眼睛最多不过一月就能痊愈,与我合作的事考虑得如何了?”
白未晞心中还想着让渭澜成为自己这条战线上的人,多一个人支持,她在这里平安生存的几率就更大一些。
“谁知道一个月后我的眼睛会不会真的痊愈,况且,你也就能活过今晚了,纠结与你合作与否又有何意义呢?”竟敢拐着弯骂他,绝不姑息。
白未晞轻轻一笑,走向檀木橱柜,依次拉开几个抽屉从里面找出一个匕首,随后将匕首重重地拍在渭澜桌前。
“一月之约,若一个月后你的眼睛没有痊愈,我自断手筋。如何?”白未晞振振有词,胸有成竹。
“一个月后,若是我的眼睛未痊愈,我会亲手杀了你。”渭澜的浅张双唇,从口中吐出的话语冰冷刺骨。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自大了。
他的双眼已经失明整整十年,整个渭国自诩医术高明的大夫都试过,至今无人能治。
她一个年龄不过二八的黄毛丫头竟敢夸下如此海口。
“没问题。现在你可以把这个麻烦处理了吗?”白未晞根本未将渭澜的威胁放在眼里,用蘸着酒的纱布擦拭着自己的双手,嫌弃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乔楚。
“一竹!”仍是那沉沉的嗓音,却隐约听得出虚弱。
“王爷有何吩咐?”一竹推开房门,迈进屋内,向渭澜抱拳行礼 。
一竹身姿挺拔,精神干练,一身正气,余光扫到地上鲜血淋漓的国舅时,却露出了诧异之色。
“把国舅送回府,并对外放出风声,就说国舅突然发疯,自剜双目......”渭澜说到这里顿了顿后,微微皱眉继续道,“喂了狗!”
一竹不解地盯了一眼从王爷面具后隐约显现的白纱布,并未多问,蹲下身子扛起乔楚就往国舅府走去。
“很好。这碍眼的大淫魔总算是清除了。”白未晞拍拍双手,拂拂衣袖,一边轻捶肩膀一边朝喜榻走去。
莫名其妙地从现代穿越到这里,还遇到一波奇葩事,白未晞只觉得现在精疲力竭,真想躺进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大睡一觉。
“你对我做了什么?”感受着隐隐约约从纱布透进来的光线,渭澜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手术。”白未晞浑身放松,噗通一下栽进了大红色的喜被里,将头深深地埋进柔软的枕头中。
白未晞的回答言简意赅,她实在是太累了。
“什么是手术?”可渭澜却没有要让白未晞安静入睡的意思。
虽说白未晞的父亲是皇宫的御用太医,医术高明,但也未必有白未晞这样可以“移植”眼睛的医术。
失明的十年的眼睛,真的就要在这个不过十来岁的女子手中治好了吗?真是不可思议。
“......”白未晞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
这是古代,就算给他解释了又怎样?他也听不懂啊!
白未晞只觉得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意识越来越模糊,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了。
意识到白未晞已经睡着,渭澜也不再出声。
黑暗中,渭澜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一弦,暗中调查王妃的底细,越详细越好。”渭澜压着嗓子命令道。
“是。”女子用气音应下,瞬间又消失在黑暗中。
同时,渭国国舅突然发疯,自剜双目喂了狗的消息,一夜之间就在整个渭国不胫而走。
其中有质疑,有惋惜,更有叫好。
翌日,天边才刚刚翻开鱼肚白,渭澜和白未晞就接到进宫面圣的紧急召唤。
白未晞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伸懒腰,神秘地望向渭澜。
渭澜昨夜一夜未眠,明显看得出脸上挂着倦意。
“看来父皇要亲自过问乔楚失明之事。”此时渭澜正在用手绢仔细地擦拭着手中的宝剑,剑光微寒。
他竟然就坐在这张椅子上一夜没睡?白未晞稍稍有些惊讶,但表面并看不出什么。
“该来的总会来的。”白未晞撑着榻边往前一跃,跳下了床,边走边耸了耸肩,一脸不在意。
缓缓走到梳妆镜前坐下,镜中出现了记忆中那位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的脸庞。
只是此刻镜中的面容从容淡定,不再楚楚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