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廷虽然在吃饭,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瞥到安歌,她脸颊上颧骨凸显着,手腕的骨节也高高凸显着,瘦得手背可见道道青筋。
他倏地就想起来,在大街上看到过的那些青春洋溢的女孩子,和朋友逛街、购物、看电影、嬉闹,处处展现着生命和青春的美好。
以前的安歌也很青春靓丽,那时候的她微胖,肉嘟嘟的,坐下去,肚子周围还有一圈肉,摸起来手感很好。吃饱了,肚子就圆鼓鼓的,拍一拍,还有回音。
现在的安歌,像是孤零零、又细又瘦的枯树一般,仿佛强劲的风一吹,她的躯干就会折断,生命就会终结。
贺若廷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突然间就握住了安歌的手腕,他手掌很大、很宽,安歌纤细的手腕在他手中,像是柳条一般柔弱。
安歌身子一抖,手里的勺子落在粥碗里,溅起许多粥汤,她怔怔地看向贺若廷,一脸的惊恐:“我,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她以为,贺若廷握住她手腕,是要像往常一般,拖着她,把她拖回二楼的卧房、扔在那张充满暧昧气息的床上。
但凡贺若廷白天对她有需求,和情欲无关,只是拿她泄恨而已。
安歌的小心翼翼和惊恐,让贺若廷的嗓子眼一阵堵塞,许久才说道:“以后,我允许你跟朋友出去逛街。”
安歌松了一口气,又随之摇头苦涩笑着:“不了,我毕业后,就一直没跟朋友联系过,她们的联系方式也早就忘了。”
恍惚间,贺若廷也恢复理智,骤然松了安歌的手,寡淡着面目,不再看安歌。
安歌手腕上被握的余温还在,却觉得刚刚贺若廷握她手腕、和她说话,不过是她臆想出来的。
时到今日,贺若廷对她,怎么还会有一点点怜惜和情感呢。她甩了甩脑袋,怪自己最近的精神越来越差,已经都出现幻觉了。
四年前,安歌就被贺若廷命令着,不允许用手机,不允许用网络,不许在学校交朋友。她在班级里,只有两个相熟的、算得上朋友的人。
两年前,大学毕业,她被彻底关在别墅里与世隔绝,除了两个月去抽一次血,三个月见一次弟弟,其余时间,她从不出别墅。
上大学以前的朋友,不管是关系好的,还是不好的,她都彻底断了联系,成了这个陌生城市的孤魂野鬼。
用完早餐,安歌出别墅主楼的时候,司机小张在洗车,她就在花园长椅上坐着等。突然间一个玩具皮球飞落在她脚下,一个粉嫩的小包子趴在花园的低矮铁门外在叫她:“姐姐,姐姐,把球还给我好不好。”
粉嫩可爱的小包子看着才两三岁,安歌的阿姨心骤然泛滥,打开了花园的小侧门,让他进来。
安歌很喜欢小包子,想把小包子抱起来,可她身体虚弱得很,起到一半,身体微晃,怕摔了小包子,就放下小包子,蹲着拿皮球逗他。
贺若廷站在二楼露天阳台,看着安歌逗小包子,心中隐约跳动着一个连他自己都震惊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