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弥道人一看不妙,心想对方是受刺激太大了。
谷援朝开始还只是在嘴里嘀咕着,随后声音越来越响,他人也好像是撞邪了一般,好在这时,栓柱等蛤蟆坑的几个汉子,已经手持火篾赶到,远远的就听到了谷援朝的咒骂声,等到栓柱几个到了坟地,更是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幸好,左弥道人身上穿戴道袍,不像是鬼怪这让乡亲们也镇定几分。
左弥道人将事情缘由,简单一说,随后又叫栓柱扶着谷援朝。
哪知谷援朝此刻疯癫了一样,力大无穷,栓柱等几个大汉居然按不住他,嘴里一个劲的嚷嚷着是娃子害死了娘,无奈之下,栓柱几个只好求助左弥道人。
“大师,援哥是不是中邪了?”
左弥道人见状也是眉头一挑,他将右手的食指一咬,血珠溢出,同时点向谷援朝的眉心和双肩,嘴里法咒一念:“三昧齐聚,真火烛照,荡荡幽魂,何流往存,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轩,敕令,急急如律令!”
你还别说,谷援朝被道人这么几下指点,当下就安静了下来。
拴柱几人当即就对左弥道人佩服万分,连声称着高人。
后来,拴柱几人又问谷援朝是不是撞邪了,左弥道人沉吟了下,说那也不是撞邪,只是突然遭受打击,命火不稳而已。
拴柱又问什么叫命魂,左弥道人反问:“人有三把命火,听说过没?”
“听老人倒是提到过,小孩子屁股有三把火。”拴柱笑应着。
“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人的头顶和双肩,各自有一把命火,主宰三魂,这三魂又分为天地人,三魂七魄,缺一不可。有些人一旦霉运当头,命火就容易熄灭,还有的被人从背后突然拍肩膀,或是走夜路突然回头,命火一灭,人就会元神受损,三魂不全,通俗点的说就是鬼吹灯!”
左弥道人正解释着,突然惊叫一声:“不好!”
他这一叫,可把栓柱几个吓的不轻,只见四周突然雾气浓郁,寒风刺骨,而且伴随着夜猫哭丧似的惨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百鬼夜行!”左弥道人脸色一变,凛然喝道:“何方鬼物,胆敢在老道面前作祟。”
“大师……”栓柱他们冻得牙齿打架。
“老鼠日敢日猫逼,还反了天?”左弥道人手中一滑,铜钱七星剑游入掌心,他将手指一咬,骨血抹剑,同时念动法咒:“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金光速现,覆吾真人,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敕!”
老道一边施法,一边骂娘,什么黑白无常见了老道,也有给几分薄面啥的。
铜钱剑光一照,四周的鬼叫声越发凄厉,惨叫不止。
“快,将坟内的尸体挖出来。”左弥道人急切的冲大伙吼道。
别看左冉道人的样子猥琐,可在栓柱几个的眼里,对方可是货真价实的高人,这下子看到道人的脸色都很凝重,栓柱几个更是吓的不轻,哪里还敢怠慢。不过几个人也没趁手的挖土工具,一时间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好在左冉道人指挥着他们。
不一会儿,终于将棺材挖了出来。
“大师。”栓柱壮着胆子,吞咽了下口水后道:“翠莲嫂子她,她……”
栓柱想说人都已经死了,难不成还能起死回生?
左冉道人没有理他,看他那紧绷着的表情,大家伙也感受的到大事不妙。
“人有人道,鬼有鬼路,既然已死,还敢为祸人间!”左冉道人的白眉毛比一般人都长,竟然可以随风抖动:“再不退去,休怪老道手下无情!”
然而他的恐吓根本就不起作用。
山风越来越猛,期间更是传来夜猫哭丧似的鬼哭狼嚎声音,拴柱几个吓的不轻,至于谷援朝他像是傻了一样,俩眼痴呆,只是一个劲的念叨着娃子害死了娘。
都说牛鼻子老道,人家的确牛气哄哄地。
“真当老道是无牙病猫?”左冉道人眼中厉芒一闪,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一柄雨伞,伞状如剑,他将雨伞猛的朝地上一戳,随后在雨伞上书写血符:“就算黑白无常在老道面前也要礼让三分,小鬼找死!”
他话音都还没落下,血符已经写完。
事后,栓柱问他那到底是什么符咒,左冉老道告诉他那是‘阎罗真君神咒’。
“神首循黑道,冥冥超自灵,
阎罗真君咒,拘魂颂真经!”
咒法差不多是这么念的。
大家都说小鬼难缠,其实不说是小鬼,就算是厉鬼也怕鬼差,更不用说是黑白无常俩位大爷,左冉道人真的能不能请得动黑白无常,这事暂且不说,当时,四周本来的鬼哭狼嚎声的确轻了下去。
“开棺,接生!”左冉道人看鬼怪被吓唬了住,沉着脸色说道。
“大师,这个你看?”栓柱几个呆愣在了原地。
“哦!”左冉道人撸着山羊胡须:“这个倒是老道疏忽了。”
这荒山野岭的没接生婆啊,再说就算有接生婆,你还想一具尸体生孩子?
这个乐子不是大了。
要说茅山道法还真神奇,比接生婆还管用,左冉道人也就是用指血画符,然后又念着咒语,本来都死透了的沈翠莲,还真的生下了个婴儿,那婴儿一生下来,乌溜溜的眼珠子就盯着人看,好像才刚刚出生就懂的人情世故一样。
“啪!”
你还别说,左冉道人还真有办法,倒提着婴儿对着屁股蛋就是一拍。
“哇~”
就这一下,那婴儿哭的可凄惨了,还不等左冉道人说什么,婴儿这一哭可了不得,本来已经散去的鬼雾,疯狂反扑,四周的鬼叫声,越来越凶,到后面竟像是千军万马来袭,不说栓柱几个,就连左冉道人都大叫不妙。
他一个劲的催促着栓柱他们下山,急得不行!
左冉道人手持伞剑断后。
栓柱几个哪敢耽搁,真恨老娘不多生俩条腿给他们,耳边灌风,传来一阵阵的凄惨叫声,他是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有俩个搀扶着谷援朝,下山的路颠颠撞撞,几乎是连滚带爬,好不容易才回到了蛤蟆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