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涌的杀意使白沐谨慎起来,把自己藏在孟谌楚身后,紧紧抓着孟谌楚的衣角。
周围的风似刀,“呼呼”的吹过来,又“砰砰”的刮过去,如果不是孟谌楚周身有金光护体,白沐不知道要被割成多少段了。
特意降低存在感的白沐心中暗暗计较起来。
目前的形势很明朗了,这不清楚是什么属性姑且可以称作妖精的玩意儿和秦云山怕是有过节,这深仇大恨的,乃至对秦云山的道士都恨之入骨。那匕首射过来的角度很刁钻,如果不是秦云山弟子才能修习的金梵咒的金光护体,这道士怎么能轻易躲过。这道士看起来有些道行,可真要打起来,自己很有可能会被误伤,怎么办?
就在白沐暗自焦灼之际,孟谌楚也打量着目前的情况。
孟谌楚感到身后人似乎非常害怕,觉着白沐不过是个普通凡人,更何况还是姑娘家,身后人本就无辜,定要护住她。
现在的情势很危险。
对手使用的阵法很古老,将入阵人困在一个辨不清方位和情况的独立空间,使入阵人无法反抗,只能防守。这种阵法不仅可以制敌,也可以杀人于无形。
姑且不谈自己是否有获胜的把握,但凡要动手,就极其有可能会波及身后人。孟谌楚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坚定了速战速决的想法。
神秘人说话了:“你们秦云山的道士不是不能有七情六欲吗?”露出的金色瞳孔里满是戏谑。
孟谌楚虽然很讨厌被误会,却也懒得和无关紧要的人多做解释,所以也不开口,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注入灵力到剑中,时刻准备战斗。
情势紧张,然而……
“首先我要声明,我和这个呆子脸的道士没有关系。”
没想到此时白沐从孟谌楚身后出来,双手合抱成拳,不顾神秘人和孟谌楚的错愕,继续凄凄惨惨的说到:“我只是个路过的农家妇女,被妖怪扔了进来,陷入了这样的境地。这个道士是谁我什么都不知道,妖精大人,求你就发发慈悲,放了我吧!你只是想杀这个道士,我既不好吃,也没什么灵力,何必牵连上我,平白添了杀戮,脏了大人的手呢?”
白沐擦了擦眼角并没有的眼泪,抬头用极其悲戚的目光看着神秘人。
孟谌楚嘴角微微抽动,原本打算拼尽全力护她个周全,结果这女人就这么轻易的背叛了自己,难怪古人总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神秘人充满玩味的看着白沐,觉得这个女人着实很有意思,一伸手,白沐便自己腾空飞了起来,晃晃悠悠的飞到了神秘人的身边,然后仿佛中了咒术般,怎么也动不了,也说不了话。
白沐很无奈。
白沐不停的用眼神示意孟谌楚让他来救她,孟谌楚却置之不理,后来不堪其扰,索性闭了眼睛。
白沐怎么也没想到妖精会对自己有兴趣,莫不是疯了?怎么没去找大夫看看就随便出来捉人?莫非是放弃治疗了?想想也是,看着就穿的一身黑,内心一定是被自己的病逼的非常黑暗,也就是这么黑暗的妖精才会随便抓人……
就在白沐满心的怨念就要溢出来的时候,周围突然亮了。
白沐因为适应不了光明,而闭上了眼,睁开时,看见原来的大树和凌乱的焦黑色的木柴,蓝盈盈的光点落到白沐的鼻尖上晃了一会儿又消失不见。
白沐恍然大悟,原来孟谌楚闭眼是在破阵,真真是个靠谱的道士啊。
神秘人的金色瞳孔全没了嬉笑的神色,反而金色变得更浓,原来是淡金,如今成了黄金色,周围的凌厉的风也没有随着阵法的破解而消失,反而更加汹涌起来。
神秘人突然猛地把白沐推到一边,一跃而起,向孟谌楚俯冲过去,在触碰到孟谌楚的一瞬间又听到“铛”的一声,神秘人被弹了开来。
被推开的白沐从树后漏了只眼睛,默默观战,暗暗算计。
抛开白沐刚才胡搅蛮缠的赖皮模样,定了定心神,孟谌楚仔细想了想刚才的种种,首先,刚才那个阵法很久以前留下来的,只有干净没有污染的灵力可以使用,孟谌楚也只是在临渊阁见过,而眼前这人却用的纯熟,而且虽有杀意,没有下杀手,和无尽森林的妖完全不一样。所以孟谌楚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孟谌楚右手一抬,将剑收入鞘中。
白沐和神秘人都懵了。神秘人不禁皱了眉头,问道:“不怕我杀了你?拔出你的剑来!”
孟谌楚一脸的云淡风轻,双手抱拳,低头向神秘人行礼,“晚辈孟谌楚。”
周围的风渐渐的停了,空气中的杀意瞬间消失,仿佛从来没出现过,神秘人道行很高。白沐感觉到自己不再被束缚,手脚渐渐灵便起来,反而不打算离开了。目前局势发生了大反转,仇人成了熟人,白沐实在是无法压抑自己八卦的内心,决定静静的呆在原地观看剧情发展。
“你知道我?”神秘人大手一挥,身上全黑的装备立刻在一片华光中换成了一身莲青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露出脸来,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和孟谌楚稍大一些。闭上眼,还让人以为是个爱玩乐的闲散子弟,而那一双暗金色的瞳孔,又使他看起来不易亲近,性情冷淡,令人难以捉摸。
“比身手,晚辈断然比不上您,您可是守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