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阔用修长的手指叩住杯盖,有一搭没一搭的撩拨着杯中漂浮着的茶叶梗,闻王年轻时是出了名的美男子,程平阔随他父亲,生的俊朗性子也儒雅,脸上时时都挂着和煦的笑。
“兴许是前些日子生病还不曾好全,江大人府中的茶好,多等阵子也无妨。”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厅内的人也越发坐不住了,王氏皱着眉捶了捶后腰,阴阳怪气道:“瑟瑟这孩子是怎么回事?这茶都喝了几盏了还不见人,将长辈们这般晾着,半点规矩没有,哪像是咱们江家的嫡女啊?”
江家老爷子共育有三子,江丰年与江禄年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在老太太的精心教养下入了仕途,老大江丰年官至吏部尚书,老二江禄年官至兵部侍郎,二人之差可谓是只有一步之遥。
唯独这三房的老爷江福年是小妾生的,那小妾生下江福年没多久便患了重病撒手人寰,也不知是老太太对其过于放纵,还是江福年生来就蠢笨些,总之这老三自小便在读书上庸庸碌碌,却独爱经商。
老爷子实在没办法,便给了他些银子让他自己折腾,虽说这些年生意做得小有成就,但官商从来都无法相提并论,因而三房在江家一向都是最说不上话的,连着王氏这个嫁入江家的商贾之女也是一样。
眼见大房的女儿就要飞黄腾达,王氏心里像是吃了陈年老醋,这样高的门楣,她的两个女儿是够不上了,可若能将这婚事搅黄了,她心里也痛快啊!
闻言,二房夫人万氏看向曹氏,冲她使了个眼色也跟着搭话,“瑟瑟性子一向野惯了,你何必盯着她不放?再者,你这话也不妥,若真说起嫡女的派头,菀菀可是扛的起这担子的,可别一杆子都给打死了!”
像是与曹氏约好了一般,万氏将这话喂到了她的嘴边,等着她往下说,曹氏满脸堆笑面露骄傲,也不负众望,接过这话便开始夸耀自己的女儿。
“二位见笑,菀菀性子还算沉稳端庄,只不过到底不曾及笄,故而并未让她来见客。”
万氏将绢帕沾了沾鼻子,又跟着往下演:“瑟瑟一贯是胡闹惯了,看来真是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说句玩笑话大家可别生气,这样好的婚事不可作废,若将菀菀许配给世子爷怕更相配,都是大房嫡女,不也正好吗?”
万氏笑的淡然无害,似乎她真是个一心为双方的老好人一般。
程平阔母子望着各怀鬼胎的江家人,嘴角扬起了不屑一顾的笑,这三个女人的演技拙劣又可笑,便是连小娃娃过家家都比这有看头。
他们母子早有打算,闻王府缺的是武将,是勇冠三军的江残阳,江菀菀的兄长不过小小的宫中编撰,可帮不上什么忙,加上他们兄妹的那个好舅舅,毫无疑问,江瑟瑟才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躲在门外的江瑟瑟将这些话都听了个清楚,抚了抚衣上的褶子,款款走了进去,“下人懈怠不曾唤我起身,故而来迟了,请各位长辈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