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媛的灵魂和肉身合一之后,很快就察觉到了胸口处心脏的跳动,只不过是以三长两短的节奏在有规律地跳动着。
她再次来到了王有才的跟前,拉住外公的手不放,撒娇道:“外公,人家最近学习忙,等我考完试就回家看您。”
“乖孩子,外公早在三日前就已经死了。”
“啊,什么?外公你别骗我。”
方媛的眼泪瞬间就喷涌了出来,可能是阴间的鬼魂都无法哭泣的原因吧,阎小六和黑白无常见方媛哭得梨花带雨,竟然露出了一种十分羡慕的表情。
“乖不哭,人老了,难免要经历生老病死,你也要学会面对生离死别,你都已经是大学生了,别动不动就哭鼻子,这儿还有这么多大老爷看着呢,外公把要留给你的东西都锁在了柜子里,等你回家之后一定要去看,啊~”
“嗯,嗯我知道了外公,我不会哭的。”
方媛虽然嘴里拉硬,可眼泪却依旧止不住从眼睛里夺眶而出。
“喂喂,你们祖孙俩腻歪够了没有?六爷我今儿心情本就不好,好歹看在我帮了你这么大的一个忙的份儿上,不如你就留下来陪我一晚如何?”
黑白无常:“我靠,不是吧?”
王有才:“六爷,这可万万使不得。”
方媛:“小女子卖艺不卖身……”
阎小六的脸瞬间就黑了,而且是能滴出墨汁的那种。
“你们想什么呢?六爷我只是想让她陪我走一走聊聊天,顺便带她在我的地盘儿上溜达溜达,你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怎么想法这么龌龊?”
黑白无常:“小的不敢,不敢,六爷,我们还有差事要办,先告辞了。”
王有才:“六爷既然这么说了,那媛媛你就陪着六爷走一走散散心也好,反正你接了外公的班,以后也是要给地府办事的,提前熟悉一下工作环境也是应该的,何况……”
他想说的是:何况身边还有个天是老大他是老二的阎六爷跟着,就算是想要在地府里头横着走估计都不会有人敢管,谁让六爷是阎王爷的亲弟弟呢!
“可是我还有很多话要跟外公说。”方媛眨着一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阎小六道。
“反正你们都是我地府选定的邮差,见面的时间有很多不必急于一时,如今你的主要任务就是陪我过一夜,如果你不想你今后的工作会受到很多阻碍的话……”
“那好吧,外公咱们有时间再聊,我先陪这个帅,哦不,我先陪六爷去散散心。”
方媛说完便辞别了王有才,与阎小六并肩沿着阴阳路向里走去。
阎小六被自己的大哥阎老五逼婚,本就满脑门子的官司,如今正自己徘徊在阴阳路的路口处喝闷酒,没想到竟然碰上了方媛这个与众不同的另类。
他的手忍不住想要牵着身边的人,可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拘谨和疏离,这让他很是烦闷,只得又猛灌了自己一大口酒。
方才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明明是一副无助的可怜相,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坚强了?竟然几次避开他要拉向她的手,看来不给她点儿颜色看看是不行了。
想到这儿,阎小六的嘴角处泛起了一丝邪魅的笑容。
“方小姐,之前应该听说过地狱吧?怎么样,敢不敢随我去参观一下?”
“地狱当然听说过,去就去,who怕who啊。”
“好,既然方小姐有这般勇气,那在下就奉陪到底了,只不过到时候若是方小姐被吓得哭鼻子,可别拿我身上的喜服来擦鼻涕才好哟,本少爷我一会儿还要回去跟新娘子洞房呢。”
靠,谁要用你的衣服擦鼻涕?你凭什么就肯定本小姐会被吓哭,要不要这么自恋?你跟谁洞房不洞房跟姑奶奶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咩?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真是长得帅的奇葩多。
见她逞强,阎小六的脸色一下子就好了许多,就连被逼婚的事情似乎都被他给抛在了脑后,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确是万里无一,方媛虽然相貌一般,可她骨子里的灵魂却十分的有趣,颇对阎小六的胃口。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第一层地狱的入口,离老远就听见从里面传来的那撕心裂肺的鬼哭声,这里便是拔舌地狱了。
察觉到方媛的脸色微变,阎小六轻笑道:“怎么样方小姐,要不要进去看看呐?”
“来都来了,进就进,反正有你跟在我身边,怕什么。”
阎小六一脸黑线,好吧,这小妮子是吃定了自己跟他在一起不会有危险,那么既然如此的话……
“你,过来,带着这位小姐进去参观,记住,一定要详细解说不得有误。”
“是,六爷。”一名鬼卒头领点头哈腰地道。
“这位姑娘,请跟我进来吧,我一定会为您详细介绍的,小的我生前就是当导游的,很专业的哟。”
方媛见那青面獠牙的中年鬼,竟然冲着自己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她整个人都无法淡定了。
拽了拽阎小六的袖子道:“喂,我说六爷,之前明明是你说要和我一起出来散心的,你这让我一个人进去算怎么回事儿?”
“本少爷我的身份太高,我若是进去的话,恐怕会影响鬼卒们的正常工作,为了不打扰地府的正常运转,本少爷我只能在门口等你了,这根钢笔给你,若是遇到危险或者是害怕了就握紧它,大喊一声六爷救命,我就会第一时间出现。”
察觉到方媛微恼,阎小六的心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方媛接过他递过来的金色的钢笔,心里竟生出了一丝暖意,虽然这货看起来像是故意放她鸽子的,可毕竟没有对自己不管不顾,还知道送个保命符,算他还有点儿良心。
“那好吧,本姑娘就姑且信你一次,一会儿见。”
阎小六并没有说话,而是寻了一块儿石头坐下,自顾自地喝着闷酒,仿佛他那就瓶子里的酒永远也喝不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