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恩威并施,林婉儿和顾王爷的婚事算是定下来了。
赵王府上下开始忙碌起来,到处张灯结彩,热闹场景堪比过年。
枫林苑经过一番修葺,终于有了生气,门窗贴上大红喜字,青花瓷器上披着红绸,还真有喜气洋洋的意思。
林婉儿正在房里试嫁衣,这嫁衣是临安城最好的绣娘绣的,这场婚事早就有预谋,嫁衣也早就做好,绣娘又用了三日将嫁衣改成林婉儿的尺寸。
林婉儿看着桌子上的嫁衣,有些出神。
这件嫁衣光是镶嵌的珍珠就有一百零八颗,以金丝绣成的凤凰栩栩如生,无不彰显着婚事的隆重。
这并不是她第一回穿嫁衣,却是第一回穿如此奢华的嫁衣。
和夫君成婚时也是穿过嫁衣的,不过那件嫁衣是她用旧衣服改的,和现在这件嫁衣比起来,甚至算不上正经嫁衣。
在嬷嬷的帮助下,林婉儿换上了嫁衣,绕是看惯美人的老嬷嬷也看直了眼。
明明是乡下长大的大姑娘,穿上这火红的嫁衣,竟比府里养的二姑娘还要美上几分。
赵王妃也在此时进入房中,见到林婉儿的装扮,妒意涌上心头。
表面上却波澜不惊,:“嫁衣还挺合身,两日后便是大婚的日子,这两日好好学学成婚的礼节,其余的什么都不用管,成婚当日可别出什么乱子。”
林婉儿垂眸应了声好。
……
顾随风一路经历了几轮追杀,终于平安进了临安城,临安城门外有皇上派来接应的人马,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临安城。
进了城,一行人就遇到一支迎亲队伍迎面而来。
在临安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见了迎亲队伍,除了宫里哪位,否则无论多大的官都要给迎亲的队伍让路,也是讨一个好彩头。
顾随风身边的下属见王爷没有让路之意,抱拳请命:“王爷,可要小的知会迎亲的换道?”
顾随风摆了摆手,“不急在一时,刚回来低调为好。”
说罢让人把路让了出来。
迎亲队伍走近了,顾随风也发现一些端倪,这迎亲队伍竟举着顾王府的旗帜,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不正是他的弟弟?
一边的下属也发现了,“王爷,这……二公子成亲怎么不通知您?”
“去把人带来我亲自问!”
“是,王爷!”
这边顾随宁也发现了自家哥哥,命令队伍停下,下马直奔哥哥而去。
“大哥,你回来?怎么不来个信,我好去接你。”
早知道大哥回来,他也不用被母亲压着来迎亲了。
顾随风并没有下马,问道:“你娶的是哪家姑娘?”
顾随风平时最看不得家人借着他的名义行铺张浪费之事,看这十里红妆,声势浩大的阵仗,正想开口教训。
“大哥,我这是替您迎亲呐,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娘的意思是让你回府就能直接成亲,这事您不知道?”
顾随宁赶忙解释。
顾随风听罢眉头一皱,“胡闹,我还有要事要办,你回去和娘说,立马将人送回去,娶亲之事作罢。”
说完顾随风勒马向皇宫方向去。
一行人随风而去,卷起花轿窗帘的一角,轻纱盖头下新娘子的娇艳容颜若隐若现,却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顾随宁看着大哥远去的身影,开始后悔今日答应来接亲了。
花轿一路到了顾王府门前。
喜婆扶着新娘子下了花轿,又搀扶着新娘子跨过火盆入了大门。
顾母端坐在高堂之上,正宣布让人开始拜堂仪式,顾随宁连忙叫停,上前耳语几句。
顾母脸色一变:“什么?他竟这样说?这聘礼也下了,人也迎过来了,这让我如何退亲,赵王府再不济也是皇亲国戚,这不得罪人吗?”
在场之人皆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此时只见新娘子一把扯下盖头,:“老夫人不必为难。”
说罢,林婉儿跪了下来:“请老夫人原谅,我本就不是赵王府正经的姑娘,从小在乡下长大,而且成过婚,是赵王府挟迫我,我才不得已上了花轿……”
林婉儿随虽跪着,眼里没有半点惧怕之意,倒是让人更相信她的话。
顾母掌家多年,多少见过些世面,并没有完全相信林婉儿。
“你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诓我,好让你洗脱欺君的罪名!”
林婉儿起身上前几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还听到父兄曾派人刺杀顾王爷,至于是否有此事,老夫人可以等顾王爷回府,一问便知。”
老夫人听了,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盖被震得叮当直响。
“好一个赵王爷,竟敢将一个已婚妇人嫁入我顾王府,还要害我儿,不仅不把我顾王府放在眼里,更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看了眼林婉儿,又道:“来人,先将人带到柴房关起来,等顾王爷回府再做打算。”
林婉儿就这样被顾家的婆子带到了偏僻的柴房。
柴房昏暗,只有几缕光从屋顶缝隙处倾斜下来,更有不知名的虫子不时从她脚下爬过,吓得林婉儿脸色苍白。
顾母还派来两个婆子在门外看守,婆子无事可干,自然聊起时事。
“这宫里怕是出了大事,王爷回城多日,竟腾不出时间回府看老夫人。””
“这不挺好?说明王爷又重新获得圣宠,我们顾王府的门槛又和从前一样高了。”
“也是,听说赵王爷近日和我们王爷明里暗里斗了起来,不知道是否会影响到我们王爷重获兵权呐”
“但愿王爷顺利重掌兵权!”
柴房内的林婉儿亦是如此,她求上天保护顾王爷能重掌兵权,这样顾王爷就能制裁赵王爷,待顾王爷扳倒赵王爷,她再求老夫人放她回乡下,这样一切都结束了。
林婉儿在柴房过了一日又一日,房顶上的光从明到暗,又从暗到明,她也不知过了几日,除了送饭的婆子,她没见过任何人。
但是她相信,她一定会重获自由的。
……
顾随风回临安城之后,几乎一刻未停歇,除了重整兵马,还要多方收集赵王爷的罪证。
这日,一辆马车从郊外出发,走了不到一里,就被拦了下来。
顾随风让人上前查看一番,随即下属在马车的隔层发现发现大量的火药。
将人带回天牢后,经过一番拷问,这人将赵王爷私制火药贩卖给外邦的罪行供认不讳,还供出赵王爷在内的数十位皇亲国戚。
当晚,赵王府被抄,以赵王爷为首犯事男丁被赐三尺白绫,年幼男丁和妇女被流放千里。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涉案同党无论是否与皇家有亲,一律杀无赦,女子或发配,或沦为奴婢。
此事朝野震惊,从审案到结案,用了一月之余。
顾随风也外在奔波月余,终于有了空闲回顾王府。
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去给老夫人请安,母子俩说了好一会儿话,顾母才想起来那档子事儿。
“对了,风儿,那赵王爷的大女儿还在府上关着,你打算如何处理?”
顾随风道:“当日我不就让随宁将人送回去了?人怎的还在府上?”
想起当日之事,顾母一脸怒意,“那女子是赵王爷养在乡下的女儿,成婚前几日才将人接回来,竟还是个嫁过人的,这事还想着等你回来定夺呢,我看也不必定夺了,随意找户人家发买了即可!”
顾随风一听,心里不禁起疑:会有那么巧,不久前从乡下接回来的,还是成过婚的,难怪他在赵王府的妻妾名单上找不到她。
思索片刻,他随即吩咐下人将人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