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惊呼,村里人纷纷逃窜,转眼间各家各户拿的拿锄头,拿的拿镰刀又聚在一起,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五年前,村里遭了野兽攻击,死了不少人,哪知野兽过后,又跑来一群野人,这些野人很是野蛮,一入村子就抢夺,村里还有少女被带走,也伤了不少人。
自打那以后,柳家村才知山里头不仅有野兽,还有野人,都相当可怕,听说这些野人原本是人类的孩子,但从小在野兽堆里长大,就变成了野人。
这些野人长相与人类似,但有锋利的尖牙和尖锐的指甲,他们身姿灵敏,猎食之时与野兽一般无异,而且好食生肉,喝活血,长年待在山间,能在老树间飞窜。
见过的村里人,将这野人传得神乎,但五年前的那一次后,村里就无人敢上山,也只有柳家大房的柳河敢上山打猎。
当年柳河猎物丰盛时,他不仅养活着自己一家三张嘴,还帮衬着三房。
柳河是柳家老大,底下有两个弟弟,柳家老二在年幼时被野兽叼走没了下落,便只剩下老大和老三一起长大,按理兄弟感情深厚。
可惜老三打小就奸猾,柳河反是那个憨厚的大哥,处处照顾着三房。
在村里人防备着的时候,就见前头田埂上一位年轻人背着一位长者,两人身上只简单的穿了兽皮,赤着胳膊,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一头凌乱的头发令人无法看到真容,只是这气势,却带着一股煞气,莫名令人恐惧。
族长柳大富哆着嘴说道:“就是野人了,大家伙的,一起上。”
于是村里人蜂拥而至,谁知靠近这年轻人后,又纷纷顿足,只见这年轻人抬起头来,乱发下露出半张脸。
眼神很凌厉,五官宛如刀刻一般,轮廓深邃,却处处透着锋芒,人未靠近,却被他这气势慑住,村里人下意识的后退。
忽然有人惊呼一声:“柳河……”
这人眼尖,看到了那背上的长者半露的脸。
此时年轻人背上的人用着微弱的声音应着:“我是柳河,你们别打。”
这一下,就近的村里人都听到了,这是一年前上山打猎失踪的柳河,他竟然没死,竟然还回来了。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弟弟柳士原却是一把推开村里人,不顾身上的痛处,拔腿就往前跑。
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下,柳士原跑到年轻人身边,大喊一声:“爹,你真的……真的回来了。”
“我就知道的,爹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不会丢下我和姐姐的。”
倒是柳思辰有些驻足不前了,一年前在山里弄丢的猎人,怎么一年后又从山里出来,还是被一个年轻人背出来的。
细看下,那年轻人背上的老者,一双腿严重萎缩,显然无法站立,人也瘦得皮包骨。
被儿子的叫声拉回神智的老者,努力的想要抬头朝儿子看去,奈何身体无力,只好虚弱的应道:“儿啊,回来了,快回屋。”
于是人群让开,柳家三房悄悄地躲在人群里偷偷看着,脸上明显有些不安。
族长柳大富连忙走近一看,还真是柳河,也是惊讶不已。
在柳家村村民的好奇下,乱发半遮着脸的年轻男子将柳河放在了椅子里,柳河这才歇了口气。
柳思辰立即反应过来,前身的记忆在,还真是前身失踪一年的父亲,于是朝族人说道:“还劳烦叔婶帮忙请个大夫来。”
一看柳河苍白的脸,还有神情,做为病了多年的柳思辰一眼就看出他生了重病。
族人反应过来,赶紧去请大夫。
弟弟柳士原却是半跪在父亲身边,看着父亲流眼泪,可见这孩子有多想念自己的父亲。
以前父亲在时,能上山打猎,一家三口的生活算是村里头过得最好的。
而自打没了父亲,这一年里头,姐弟二人是受尽了苦楚,人生命运都被捏在三房手中。
做为现代人柳思辰,她虽对这个父亲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有了这个父亲在后,她就不会再被三房拿捏,也是一桩好事。
而自己受到前身的情绪,眼眶竟也是一热,下意识的朝柳河走了两步,她忍住了。
柳河抬头看向女儿,朝柳思辰招了招手。
柳思辰看着眼前穿着兽皮衣,露出干枯双手的便宜父亲,心头闷着一口气,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没想柳河握住柳思辰的手,随即将她的手交到半遮脸的年轻男子手中,说道:“我说我有一个女儿的,没有骗你,以后她就是你的了。”
柳思辰才沉浸在前身父亲的感动中,哪知转眼自己就被这个便宜父亲给送人了,她郁闷的收回手。
没想手碗被年轻男子抓住,只见他凌厉的眼神盯住她,皱眉,随后声音清亮又带着不满的说道:“太瘦了,不够我几口的。”
随着这年轻男子的话落下,村里人倒吸一口气,纷纷后退。
便是柳思辰也有些没反应过来,难不成这人真的是野人,将她交给他的意思不是做媳妇,而是做食物。
柳思辰想要挣开手,却发觉他的手像铁钳子,根本无法挣扎开。
没想柳河却是虚弱的笑道:“别开玩笑了,我这一双儿女,这一年来必定受了苦,以前倒是长得白白胖胖的,养养就好了。”
年轻男子再次将柳思辰打量一眼,显然有些不太满意她,但勉强算是应下了。
重点是柳思辰不同意好吧,她挣脱不开,立即下口咬他的手,转眼他的手背上多了一排整齐的牙印。
男人吃痛,将手松开,却听到他爽朗的一声笑,“牙齿不够锋利,还得练练。”
柳思辰气闷的收回手,赶紧起身离开,这人真是可怕,这手劲真要打她,估计一拳足够。
柳河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三房夫妻吓得喜宴也没法办了,就这样一家人回到了隔壁院子去,还将大门关上,连着院里摆的喜宴桌子都不管了。
这会儿族里人帮着请来了村里的赤脚大夫王良,他四十上下,一身破旧的衣裳,手里背着一个药箱。
上前看到枯瘦的柳河,一脸的不可思议,说道:“你这腿是不是一年前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