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一个个哪见过这场面,唯恐避之不及殃及到自个儿,将李月仙弃之如敝履。
京城之中,谁不知道,尚书李家二小姐,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又有多少人羡慕嫉妒她的那张脸,在这些姑娘们之中,萧二小姐的妒意最甚。
萧二小姐的嗓门极大,生怕旁人听不见似的。
姑娘们鄙夷、嫌恶、揶揄、恶心、嘲讽的目光,让李月仙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月仙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就会失禁了呢!?
只怕,她连做梦都不会想到,正是她一直认为蠢笨如猪的姐姐,在百花酿中动了手脚。
李月仙又羞又气又急,想要站起来,可脚下却虚浮的紧。
这时,李月锦裹上了一件浅粉色的云锦短襟,折纤腰以微步,缓缓的走到了门口。
她左手攥紧衣领,右手扶着门口,一副弱柳扶风,我见犹怜的模样,“这是怎么了?!”
瞧着李月仙趴在地上,李月锦连忙催促巧兰,“快扶二小姐起来。”
随后,李月锦又朝着一众千金贵女们失了一礼,“我家二妹妹平日里没规矩惯了,若是冲撞到了诸位姐姐,小妹在这里替我妹妹给诸位姐姐配个不是。”
萧二小姐卷起了帕子,掩于口鼻之上,“李家妹妹,你大病初愈,怎好在门口吹风。”
她颇为嫌恶的瞥了一眼李月仙,揶揄道:“二妹妹身子不爽,失禁于人前,真给你们李府丢人,她年岁也不小了,再过一两年也应该及笄礼了,还是应找个人教教礼数才是,以免再有下一次。”
“萧家姐姐说的是。”
赤裸裸的嘲讽。
李月仙贝齿紧咬下唇,颀长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掌心之中,扼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她用力挣开了前来扶她的巧兰,怒声怒气的道:“起开,不用你扶我!”
待李月仙离开后,院子内的臭味仍散不去,千金小姐们忍受不了这种味道,纷纷起身告辞。
送走了这波客人,李月锦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巧兰,替我找身婢女的衣裳来。”李月锦吩咐道。
小姐大病初愈,却并不好好将养身子,反而做一些让巧兰看不懂事,她虽然不解,却不多问,按照李月锦的吩咐,找来了一身婢女的衣裳。
李月锦换上后,生怕会惹人怀疑,便吩咐巧兰穿了她的衣裳,躺在床上,又令巧喜在门口把风,自个儿却急匆匆里离开了锦月阁。
亥时三刻,尚书府的大厨房已经下了灯火。
李月锦摸黑迁入了大厨房,在管事婆子的归档内,找寻起母亲进来的吃食记档。每一样吃食看起来,并无一样,可将前后两日的吃食合起来看,却是问题重重一页一页翻看下来,她又惊又怕。
四月初三,午膳时母亲用了蟹,晚膳后用了些柿子饼。
两者看似没有任何关联,但是,在前世李月锦身怀有孕时,为了避免误食,曾看了不少的医书,她知道,这两者同服后,定然会产生腹泻,腹痛。
难怪,这几年来,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
母亲生性和善,对待府中妾室们亲如姐妹,平日里,这些活计都是交给王氏来操办,却不曾想,王氏早生歹心,想要取而代之。
李月锦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心中恨意凛然。
当啷啷......
忽然,李月锦听见门外有异动,她蹙了一下眉,连忙侧目,看向了门口,“谁在哪!?”
她冲出大厨房,倏的瞧见了一道身影,在院内一闪而过。
李月锦眯了眯双眼,快步追了上去。
好在,她的外公是久经沙场,扬名在外的镇国公,李月锦多少学了点拳脚功夫,可奈何,身体才刚恢复了些,体力还是跟不上,只跟着跑了一会儿,便气喘连连。
她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远远的,瞧着那道身影似乎并没有想要离去的意思,更像是在原地等着自个儿。
她不假思索,继续跟了上去。
夜色颇深,隔着一段距离,李月锦只能看见那人的身影,瞧着他终于停了下来,她也忽然驻足,启唇问道:“你为什么引我来这里?!”
那人徐徐转身,一袭月白色蜀锦长袍,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皎洁,一头墨染般的长发,随风舞动,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像极了一颗孤傲的树。
须臾,他缓缓开口,嗓音轻柔而舒缓,“小丫头,身子可好些了?”
闻言,李月锦倍感疑惑,她不由得蹙了蹙眉,“墨尘哥哥?!”
白墨尘莞尔,举步朝着她走了过来,手中的折扇轻轻的在李月锦的脑门上敲了一下,“照你这么折腾下去,身子不被拖垮了才怪。”
再次见到白墨尘,李月锦的心,如同一团乱麻。
前世,她满心满眼都系在了慕容泽的身上,只见白墨尘当做兄长来看待。
李月锦坐上了皇后时,曾收到了一份贺礼,那是一副百子千孙图,她知道,这是白墨尘所送,他希望她能够百子千孙,顺遂平安。
“墨尘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白墨尘淡淡一笑,如同一轮弦月,能够驱散世上的所有黑暗,“当然是帮你。”
“帮我?”李月锦不解,微蹙的眉心变得越发深邃了起来。
“傻丫头,不枉费我多番提醒,你总算是开窍了。”
闻言,李月锦倏然想到了,刚刚在厨房内看归档,她一下子全都明白了过来。
“墨尘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