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霜郡主虽觉意外,却也没拒绝,当即就点头应了,各世家小姐间互窜闺门也是常事,没什么不能看的。
“当然可以,这边走。”
她的院子位于王府的西南角上,绿荫丰沛,越走越是安静。
刚踏入小院,凤青青就感到一股yin气扑面笼罩过来,柳眉顿时就一皱。
随即追问:“敢问郡主今夕芳龄几何,何年何月何日几时出生?”
这问题问得就......挺突然的。
扶霜郡主顿了顿,才答道:“上月刚满十五,系丁卯年二月初四丑时生,怎么了么?”
难怪。
凤青青摇头叹了口气,就她这个生辰八字,常年居住在这地方,就是原本身体再康健,也要日渐败坏。
“没事,我就是问问。”
为免把扶霜郡主吓到,凤青青还是以委婉的方式来说:“我观你这院子不太当阳,过段时间回春了,会不会太阴湿?平日住着不舒服吧?”
“春天雨水多,确实比较潮湿,不过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也没什么。”
扶霜郡主性子喜静,去别处闹哄哄的倒是不习惯,这里冷清住着正好。
说着,两人进了屋。
凤青青在屋里踱了一圈,又是看窗又是望门的,还一个劲儿的摇头。
整个院子坐落的方向就不妥,门窗的朝向也不好。
换个八字不同身体健康的来住或许无碍,但扶霜郡主不行,她本就八字弱,再住下去这病是好不了的,严重起来还危及生命。
丫鬟端了茶水点心过来,让两人坐下说话。
凤青青接过丫鬟递上的热茶,抿上一口后直言不讳:“郡主您别怪青青多管闲事,但你若想病情好转,最好尽快从这里搬出去。”
“为什么?”扶霜刚把茶水递到微白的唇边,动作一停便疑惑的望向凤青青。
凤青青神神在在的眯眼,答道:“这边的风水于你不利,搬到东面去,换个新环境对你的病情有好处。”
扶霜郡主揶揄一笑,恢复动作品了一口热茶,:“凤二小姐说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外面的江湖大师?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们府上向来不信这些的。”
“有的事你不信不代表没道理哦。”凤青青念念不忘那三个月的续命奖励,于是发挥出现代销售的套路,举例论证企图说服她。
谁知才刚讲几句,就见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快步进来,殷切地就望着她道:“凤二小姐是说只要搬离这里,我家霜儿的病就能好?”
“见过王妃!”
凤青青懵了一秒,才看清突然闯进来的人是王妃,连忙起身行礼,眼底却亮晶晶的盯着王妃添油加醋解释。
“青青倒也不敢保证郡主搬到别处就一定能痊愈,但只要所患非绝症,病情转好是必然的。”
扶霜郡主病了太久,王妃牵肠挂肚不知多少个日夜了,这会儿休管她所言灵不灵,是gui是神,都愿意试试。
反正试试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凤青青压着心底的喜色跟王妃和扶霜郡主又交代了一阵,明眼见扶霜郡主面露倦色,立即把细节快速讲完就起身告辞,往前院去了。
因大生意有苗头,凤青青和250不由激烈讨论欢呼起来,一时没注意前面路况,结果走在花园小径转角处时不慎一头撞了个眼冒金星。
‘哎哟’一声惊呼,凤青青伸手扶住墙面稳住,抬头一瞧,眼眸直直望见一紫袍美男。
赫然是昨天她遇上的那个人!
“怎么又是你?”扶盏一脸讶异的唤出声。
凤青青收回手,揣在袖中嬉笑道:“就是我呀。”
随后灵动的眼珠下意识就溜转看向他头顶。
刹那间愣住,乖乖,怎么又有一团乌云?
这厮得罪了多少人啊,怎么天天有人要杀他?
“别挡本王的道。”扶盏冷眼斜睨。
“行行,我这就走。”
凤青青迅速从衣袖里取出一道折叠成三角形的黄符递过去,非常诚恳的建议:“带上吧,可以辟邪挡灾的。”
扶盏低眉一瞥,冷言拒绝:“不需要。”
“诶你这人!我知道你不信我这一套,但带着又不会少块肉不是,我是神棍还是神算,试试不就知道了?”
凤青青眼疾手快的将符塞进他衣内,侧身就让开路,昂首示意他快过去。
“要是不灵,本王砸了你的招牌。”
扶盏胸口莫名被一女子偷袭又塞入东西,说不出来是恼怒还是羞愤,恶语威胁一声就快步走远。
凤青青耸耸肩,反正她也没支招牌~
心底暗暗更嘀咕着:“希望那家伙快点遇到刺杀,给她赚点续命时间进账,嘿嘿......”
正厅门前的园内。
宾客们正聚在一处闲聊,见凤青青过来皆投去异样的目光。
或嘲讽或同情,甚至窃窃私语起来。
凤青青只当聋了瞎了,兀自到空桌边坐下倒酒喝。
不多时,一道熟悉而又刺耳的话音传来:“想不到你也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闻言抬头,是信远侯世子徐善聪,与他一同过来的,还有凤盈盈。
怪不得凤盈盈早知道徐善聪会悔婚呢,原来这俩物以类聚,早就勾搭上了。
“世子这话说的,我为什么不敢来?”凤青青迎上对方不屑的目光,十分从容。
徐善聪一哂,仿佛料准凤青青是嘴硬,强撑面子,“经过了昨天的事,你要是还要点脸,就该缩在家里,再也别出门。”
凤青青斜眼瞥他一眼,句句回怼道:
“昨天的事,理亏的不在我,而在你们信远侯府,不要脸的是你,不该出门的更是你,我可没必要为你的卑劣行径买单,少给本小姐扣屎盆子。”
要悔婚就该在婚期之前了断,把新娘丢在门外,任由过往行人指点议论,害得人家羞愤撞死,此等做派在京城都是头一次!
诚然凤青青成了笑柄,可他徐善聪的名声又能好到哪儿去?
“之前我就曾要求退婚,是你不肯硬要死皮赖脸嫁给我,若非如此,事情又岂会发展到昨天那步,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徐善聪极力为自己开脱。
“你我乃是指腹为婚,两家早就说定的,说退就退,还是只打发个管家来说,你当我是什么,你在菜市场买的一颗白菜啊?”
凤青青忍了好一会,才没有替原主把这家伙暴打一顿。
原身之所以坚持嫁过去。
一则是因为她确实喜欢徐善聪,二则就是当初那场退婚如同儿戏般,只有管家来说了一声,后面就没了响动,是在羞辱谁?
她痴痴地以为徐善聪只是一时意动,已然回心转意,哪能想到他竟憋着坏呢?
“你要真那么不想娶我,大可以在昨天之前亲自登门说清楚,为什么要默许两家置办婚事?你分明是一早就策划好了,故意要给我难堪,解决此事分明有很多种方式,你却选择了最为不体面的一种,真是辜负了你我两家的交情!”
围观群众听着,竟也觉凤青青此番话很有道理,纷纷小声地指责起徐善聪来,有人甚至骂出了“卑鄙”二字。
徐善聪气得怒目圆睁,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拍死凤青青。
就在这时,凤盈盈上前两步,捏着嗓子温声细语道:“妹妹,你如今跟世子闹成这样,关系已经不可能修复,何必还揪着他不放呢?不如早日解除了婚约为妥。”
婚约早已被凤青青单方面解除了,不过,她却不打算这么说。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我们的关系可不可修复,你怎么能断定,以后的事谁又说的准呢?”
凤盈盈有些急了,面容焦急的就直言劝慰道:“世子心里显然已有心上人,不可能娶你的,你这又是何苦?”
凤青青哧地一声,讥讽道:“别拿这种拙劣的谎言来搪塞我,心上人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