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予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在人群中高而显眼,单手虚虚插兜,手臂的白色纱布在黑色衬衫的映衬下格外显眼,有一种散漫且游离的破碎感,慢慢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裹着一层薄薄的纱布,回想起他最后的那句话,暗道明明是他的伤势比较重。
回到诊疗室,乔予桐坐在床边,脚上又传来一丝疼痛,她拿起旁边的冰袋往脚上敷。心里却反复想着他离开时的背影,好似平静的海面泛起了波浪,一起一伏。
“桐桐!”
“带教让咱们去休息室睡觉啦,下半夜换班的同学来了。”
林茜蹦蹦跳跳的跑进来,脸上满是收工后的欣喜。
乔予桐摇摇脑袋,渐渐抽回神识,被林茜搀扶着一起往休息室走。
这个夜晚和往常的夜晚好像没什么不同,只是心里泛起了一个小小的涟漪,而这个涟漪,有关于那个叫迟樾的男人。
在人们片刻的记忆里,总是会留下一些莫名其妙的瞬间。譬如某个走过的熟悉路口,街角咖啡馆浮夸的招牌,而乔予桐总会想起那个突然出现在她身前的那个黑色背影,以及他修长的后脖颈。
可能是鬼迷心窍吧,她一直没有忘记这个男人。
日子平平淡淡过去一个月,又是一个微雨天。
那几天很反常,天空明朗,四周无雾,小雨却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乔予桐从药房拿药回来,衣角沾着外面的潮湿,看着外面的雨打在窗上,紧接着在玻璃上沿着水雾蜿蜒流下。
“绝了,骨科不愧是王牌科室,刚才急诊转来一个巨帅的男的,惊为天人啊!我以后一定要争取留在骨科,一个个鲜活年轻的生命,再苦再累我也不怕啊!”
身后传来林茜抑制不住的兴奋,这是她们在骨科轮转的第三天。
“林女士,请克制一下您躁动不安的心,您确定是鲜活年轻的生命而不是鲜活年轻的肉体?”乔予桐冲她翻个白眼,转过身继续配药。
林茜一脸痴笑,笑的不怀好意。
“人家只是找到了辛苦工作的动力。”
“真的我跟你说,比你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林茜一脸坚定的说道。
“你就这么把我哥打入冷宫了,不做头号粉丝了?”乔予桐揶揄着歪头看林茜。
林茜瞪大眼睛,一副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样子,“泽洋哥这种正义的高岭之花,岂是我等凡人能染指的。”
许泽洋是乔予桐异父异母的哥哥,乔予桐是母亲乔蓁一个人带大的,后来遇到许父许明哲,两个人带着孩子组成了一个温馨的四口之家。许明哲的妻子早亡,一手把儿子带大,似是有着相同的家庭经历,对乔蓁母女格外的照顾体贴,夫妻二人感情一直很好。
临近中午,医院的消毒水味逐渐被饭食的味道替代。
林茜交完班捂着肚子挽上乔予桐就往更衣室走,“快下班了,我预约了鸿满楼的位置,我想吃他家牛舌好久了,我要饿死了,果然劳动人民的胃经不起消磨。”
乔予桐忽得停住脚步,看着她道:“这还没到点呢,让护士长发现等着挨骂吧。”
林茜笑的一脸奸诈,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脯。
“都在姐的掌控之中,我亲眼把护士长送走的。”
说完她再次挽上乔予桐的胳膊。
“你可真是掐点下班准时吃饭啊!”乔予桐被她拖着,眼里尽是打趣。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走,姐请客!”两人火速换好衣服,奔赴鸿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