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家伙很对她的眼缘,宋灼月对他也有种莫名的亲近感,但终究不是她的孩子,总不能藏起来自己养。
所以就是再舍不得,她还是狠了狠心,转身走出了派出所。
酒店内。
陆知珩找遍了整座酒店,都没有找到儿子。
最后从监控上发现,小家伙的确是来过酒店,但在里头逛了一圈,就又一个人抱着小汽车神情落寞地离开了。
离开酒店,也就从监控区消失了。
所以,现在人在哪里,仍旧没有确切的消息。
陆知珩面沉如水,漆黑的双眸凝上一层冰霜。
“先生,您看——”助理突然激动地指着左下角的一个监控。
陆知珩垂眸望过去,就见一个年轻女子抱着身穿白色羽绒的小孩,从酒店大门口走了过去。
那个小孩,正是他找了整整一天的儿子!
“那个女人是什么人?人贩子吗?那小少爷落在他的手里,岂不是……”
助理在旁边紧张兮兮地念着,每念一句,陆知珩的脸色就更黑了几分!
而助理却对此一无所知。
就在陆知珩马上爆发的时候,助理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救了他一命。
“喂?什么?真的?太好了!谢谢谢谢,我们马上就过去!”
助理挂了电话,转头,兴奋地看向满脸阴沉的男人,“先生,小少爷找到了!”
陆知珩脸上的神情一缓。
……
派出所。
陆知珩疾步跨进大门,当看到乖乖蜷坐在沙发上的小身影时,悬了一整天的心总算落了地。
“辰辰!”
小家伙抬起头来,见到是他,眼睛一亮。
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马上垂下脑袋,鼓着小脸蛋,像是在生闷气。
陆知珩走过去,将他抱起来,“为什么离家出走?”
辰辰低着头,小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小汽车,没有吭声。
“回答我的问题!”陆知珩脸色一沉,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小家伙还是不吭声。
“陆昳辰!”
辰辰小身子一抖,抬起头来,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蓄满了泪水。
被他冷冽的目光一瞪,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陆知珩不由心一软。
他可以做到对所有人心狠,唯独对自己的儿子无可奈何。
在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他用手擦了擦小家伙脸上的泪水,语气放得缓和起来,“以后不许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就偷偷跑出来了,知道了吗?”
辰辰抽搭了一下,但还是奶声奶气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抱着儿子走出派出所,陆知珩给助理投去一个眼神,“去查一下那个女人的身份。”
刚才警方已经告诉他实情,辰辰是那个女人送过来的。
他陆知珩从不欠别人的人情。
那个女人帮他找到儿子,他会给她一些钱作为报酬。
“是。”
……
夜色浓稠,大雨滂沱。
“叭叭叭——”
尖锐刺耳的鸣笛声,一辆突然出现的汽车横冲直撞而来。
她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撞飞了。
好痛,肚子好痛……
血,好多好多的血!
孩子……她的孩子……
“舅妈,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呵,那么严重的车祸,你能捡条命回来就该偷笑了,那野种早就被撞死了!”
“不……这不是真的,舅妈你一定在骗我……”
“嚎什么嚎?我骗你干什么?你要真舍不得它,你就跟它一起去死好了!省得让我看着恶心!”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我的孩子没有死,没有……”
腹部,一阵阵绞痛。
好痛好痛!
……
宋灼月猛地睁开眼,气喘吁吁地坐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又做这个噩梦了?
旅馆的房间很闷,闷得仿佛让人透不过气来。
宋灼月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下床去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此时天已经灰蒙蒙的亮了,但还是很冷,一股寒冬的冷风灌入,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宋灼月在窗口透了一会儿气,就转身回去洗漱。
经过桌子时,发现放在桌面的手机在振动着。
宋灼月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舅妈梁翠香给她打的电话?
不是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了吗?
“喂。”宋灼月按下接听键,语气冷淡。
“死丫头,你死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还是故意不接我的电话的?呵,我就说了嘛,果然是翅膀硬了,连我都不放在眼里……”电话一接通,梁翠香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骂。
“你找我有事吗?”宋灼月冷冷地打断她。
梁翠香吼道:“你外婆昏倒了,现在还在医院急救,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啪嗒——
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宋灼月回过神来,弯腰捡起手机,就冲了出去。
“舅舅,外婆怎么样了?”
宋灼月冲到医院,看到舅舅曹龙和梁翠香站在走廊处,正在交谈着什么,忙跑过去问。
“人在里面,你自己不会去看啊。”梁翠香没好气地道。
宋灼月顾不上她的态度,一听急忙推门跑进病房。
外婆还躺在床上昏睡中,面色蜡黄,一脸脆弱的病态让人看了就心疼。
“医生,我外婆的情况怎么样了?”宋灼月问正在低头给外婆做检查的医生。
“这次度过危险了。”医生一边继续手里的动作一边道,“但是你外婆的病情已经严重恶化了,再不马上进行手术,下一次,我就不能保证还能渡过危险了。所以你们,还是想想法子吧。”
“那就动手术吧!”
“你想得倒是轻巧,动手术不用钱吗?你出钱啊?”梁翠香从外面走进来,冷笑道。
宋灼月抿了抿唇,“动手术要多少钱?”
“各种费用加起来,也就三十来万吧。”梁翠香双手环胸,斜睨着宋灼月,“对了,你也上了大半年的班了,多多少少也存了好几万了吧?先把今天的医药费给交了吧。”
说着就把几张缴费单子递了过来。
怪不得一大早的,就巴巴给她打电话,敢情是喊她过来交钱的!
宋灼月禁不住冷笑,她一个应届毕业生,才工作半年,能存得上多少钱?
她接过账单,没有看梁翠香,直直地盯着舅舅曹龙,“我可以把今天的医药费交了,但是舅舅,外婆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必须要动手术!”
“你想说什么?”曹龙皱起眉头来。
“舅舅,你干了这么多年的高管,三十万的存款总是有的吧?你拿出来,先让外婆度过这一关再说,以后我会还给你……”
啪——
宋灼月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狠狠打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