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是宁兴村人,偌大的沂江县就没有不知道宁兴村的,宁兴村的宁家族学那是鼎鼎有名,多少人争抢着想进去,因为宁家嫡支有在京城为官的,目前的宁家族长是京官的亲弟弟,所以宁兴村是临近几村,甚至在县城那都是被人敬着的。
宁氏的娘家跟宁家嫡支虽然是出了五服的关系,但因为姓宁,而且读过一点书,会说官话,又生了陈家的长孙陈林云,宁氏在陈家的地位很高。
何氏刚进门的时候,展露了好厨艺,之后一直是她负责做饭、打扫家里、还要下地,宁氏就意思一下负责洗碗,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干活的人只剩何氏一人了。
宁家族学。
梳理完脑中的记忆后,这四个字着重给陈秀颜熟悉感,总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见过,不是原身的记忆,而是陈秀颜自己的,可是又想不起来,奇怪。
陈木柱扶着三叔公在一炷香的时间后到了,刘氏恭敬把人请进屋,然后就看到了睁着眼睛的陈秀颜。
“哎呦秀颜,你醒了。”刘氏见到小闺女很是高兴,还不忘招呼身后的老人,“三堂叔您快给秀颜这孩子看看,之前我进来发现她头烫的很,我这手放上去差点没蒸熟了。”
陈秀颜听到这话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穿着一身褐色粗布长衫,留了羊角胡子,头发黑白参半的老人一听刘氏的话直接白眼一翻,“大忠媳妇,你当颜丫头的额头是炉子呢。”
老人慢慢坐下,给陈秀颜把脉,“嗯,还好,就是受了些寒,发汗过没?”
“发过了,我给擦了。”刘氏如实回道。
陈秀颜微微垂了眼,也发现现在身上穿的衣服跟自己之前换上的不同,心里一紧,她大意了,竟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虽说有原身这具身体信任亲娘的缘故,可说到底还是现在的自己太弱了,她得尽快提升起来。
“其实药喝多了也不好。”老人摸了摸羊角胡子道,“这丫头身子骨养得本就硬朗,我瞧着晚上就能降热了,如果还没降,你再让木柱去我那里拿药,现在就喝点姜汤就好。”
老人的话刘氏还是很重视的,当即让何氏去煮红糖姜汤了,心也宽了一半,亲自把三堂叔送出门,临出门还给塞了两个鸡蛋。
“我都没做什么,拿回去给孩子吃。”老人瞪着眼睛坚决不收。
刘氏不敢硬塞,只能让大儿子再亲自把人送回家去。
“秀颜。”刘氏再次推门进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个托盘,把东西放到炕桌上,自己则伸手又贴了贴陈秀颜的额头。
陈秀颜身子一僵,硬撑着才没有后退,这动不动就上手的习惯不好,如果是在末世,已经被人宰了。
“好像比之前退了些,呵呵,你三叔公的医术真是没话说,饿坏了吧,咱们快吃饭,你二嫂熬的白粥浓稠,鸡蛋羹喷香,快趁热吃。”刘氏拿了袄子给自家小闺女披上,塞了勺子过来,然后就开始催促。
“娘吃了没?”陈秀颜依着原身的性子问了一句,果然刘氏眉开眼笑,高兴坏了。
“吃了,吃了,我们都吃了,你快吃。”
在热切的眼神和絮叨的催促下,一碗白粥、一碗鸡蛋羹全部进了陈秀颜的肚子,别说,味道真的很不错。
虽然陈秀颜有空间,不缺粮食,可缺手艺,何氏的厨艺上佳,最简单的食材和烹饪方式最考验厨师的手艺,看来以后自己是有口福了。
礼尚往来是陈秀颜的准则,享受了这些,该给何氏一些回报才行。
“秀颜啊,今儿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去县城了,怎么会脏着衣服回来?”见小闺女吃好了,刘氏才问出一直牵挂着的事儿。
当然这事是何氏跟刘氏说的。
“不小心摔了一跤。”陈秀颜如实回道,她来得突然,以为要命丧僵尸之口……可能肉身真的已经死了,所以一能活动就尖叫着想逃离,哪里想到会在驴车上。
“摔了?摔哪了?疼不疼?”刘氏一听放在心窝窝上的小闺女摔跤了,声音一下子没控制住,慌张的这边摸摸,那边看看。
陈秀颜微微闭了闭眼,心里劝自己忍受这番动手动脚,“没事,就是衣服脏了,所以回来了,我哪里能穿成那样去县里,多丢人。”
刘氏听了小闺女的这话,放下心了,“没事就好,那你快些睡觉,晚上娘跟你睡,万一又烧起来就麻烦了。”
“我没事了,你跟我睡我还睡不着了。”这时候陈秀颜有些喜欢原身的性子了,喜欢就做,不喜欢就拒绝,果不其然刘氏歇了这个心思,只说睡之前再来看看。
陈秀颜在从河里上来后就喝了空间里的井水,晚饭后又喝了一次,在刘氏睡前来的时候当然退烧了。
一夜好眠,身子好利索的陈秀颜略显别扭的穿戴齐整古代的衣服后走出了房门。
院子里二嫂何氏在切猪草,几个小的在帮忙,生机勃勃,充满活力,如此平静温馨的日常让陈秀颜心情不错。
“小妹起来了,身子可好了?”何氏最早看到陈秀颜,笑着问道。
“嗯。”陈秀颜点了点头。
“秀颜起了。”刘氏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碗,里面有俩白煮蛋,“快去堂屋,吃饭了,这个是娘特地给你煮的,补补身子。”
记忆里有,但在饭桌上看到便宜爹陈大忠,还有大哥、二哥三人如出一辙的络腮胡子,还是让陈秀颜觉得新奇,虽然是木匠的身份,但模样真跟土匪似的,末世不修边幅的男的都没有这么浓密的胡子呢,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大大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如果剃掉胡子,模样应该差不了。
陈秀颜这才想到,昨儿来了后到现在,她还真没有仔细看过现在的模样,看了看刘氏即使生有皱纹,但五官清秀,想来基因如此,模样差不了。
宁氏是最后来的堂屋,一身烟青色服饰,头上戴着银簪子,一张脸蛋儿白嫩的很,见到自己笑容加深,可不达眼底,“小妹身子好了?昨儿听娘说你发热了,我们心里可担心的紧呢。”
“大嫂既然担心,怎么也不见你去屋里瞧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