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阵阵狗吠声将我惊醒,接着就传来“砰砰砰”敲门的声音,一个男人粗犷的嗓门在叫秦旭明开门,听起来至少有四五条猎狗在院子里狂奔着乱叫。
我赶紧起来,打开门一看,好家伙!院子里站着六个男人,有五条彪悍的本地猎狗,它们看见陌生的我,猛扑过来,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呵斥,它们虽然不敢靠近我,依旧虎视眈眈的看着我,那眼神能把我撕了。
我听见那几个男人用本地土话在交谈,我听见几个关键字:出大事、失踪。
就在这时,老秦也起来了,他跟那六个男人打招呼,刚才替我拦狗的男人对老秦挺恭敬的,他急急忙忙的说山下村子里有四个猎人失踪一个多星期了,到处找不到,他们就到燕子岭林场来找找。
我一愣神,想起昨晚被老秦扔进陷坑的人头,忍不住往老秦的脸上看去,老秦波澜不惊,若无其事的说:“这段时间没有人来偷猎,你们到别处找找。”
我没想到老秦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明明知情,却不告诉人家,我见那六个人的穿戴都是普通农民,应该是失踪几个人的直系亲属,一个个都焦头烂额的,有一个说着还哭了起来,我觉得老秦挺不厚道的。
那几个人当然不甘就被老秦的这句话给打发了,他们说这五条猎狗就是那四个人喂养的,它们能闻到主人的气味,到了林场这一带,它们格外烦躁不安,可能是发现了主人的气味,就让它们去找找。
老秦明显不想同意,就在那六个人软磨硬泡的时候,其中两条猎狗狂吠几声,突然冲进了旁边的森林里!
其余三条猎狗也紧随其后,不到一分钟功夫,森林里传来了一阵阵狗叫,那六个人一听狗叫的声音,顿时就来了精神。
“有了!”
“我们快去看看!”
六个人也奔跑着进了森林。
老秦站在门口,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麻烦来了。”
我跟在老秦的后面走进森林,不知道为什么心狂跳不停,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降临到我们的头上。走了没几步,老秦突然停下,他压低声音但是却非常郑重的对我说:“王麟,无论如何,不要让他们去对面林场旧址,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拦住他们。”
“旧址是一片废墟,为什么不能去?”我问。
“事到如今,我只能告诉你,林场旧址就是我作为大先生要守护的东西,那里有一个大秘密。”老秦严肃的说。
“大秘密?有多大?”“大到惊世骇俗,大到关乎成千上万人的生命......”
老秦的话还没说完,森林里猎狗的声音更加狂乱,那六个人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不断传来,他们在吆喝找到了!
我和老秦顾不上说话,赶紧朝森林里奔去。我担心他们是不是找到了老秦扔进陷坑里的人头?人头被老秦处理过,要是找到,老秦就说不清了。
可是到了森林深处我才发现,事情远远没有我预料的那么简单。
在一片小小的空地里,六个村民和几条狗围着两具尸体,狗趴在地上呜咽着,瑟瑟发抖,听那声音就像是在哭一样凄惨。
尽管我昨晚已经看到那腐烂的一部分尸体,但是当我看到眼前这两具尸体的时候,还是感到空前的震撼。
如果尸体血肉模糊,那只不过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一看之下给吓一跳。但是眼前这两具尸体,破烂不堪,就像筛子眼一样体无完肤,可是偏偏却没有一滴血。
这是两具干尸。
其中一具没有脑袋,而另一具的脑袋歪在一边,脖子断了,那断口处被撕咬过的伤痕就像锯齿一样密密麻麻......
有两个村民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死者是他们的父亲。现场气氛十分凝重,有一个村民下山去找人来帮忙,其余的人将两具尸体抬到林场的院坝里放着,交代我和老秦帮忙看着,他们继续去找人。
那几个人走后,我问老秦,这两人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身体像蜂窝煤一样到处穿孔,而诡异的是竟然不流出一滴血来?
老秦的脸色比刚才还难看,他一言不发,走到尸体旁边仔细查看伤痕。
我说这山里是什么野兽这么诡异凶猛,能把人扎成筛子眼还能把血吸得一干二净?
“不是野兽。”老秦头也不抬的说。
“那是什么?”
他再也不说话,直到村民们叫来一大群人帮忙,同时跟来的还有四个警察。
一整天他们都在找人,老秦表情一直很凝重,他表面上应付着村民和警察,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通往对面林场旧址的路。
虽然那条路不通,但是老秦依然十分焦虑,他怕那些人想办法去对面旧址找人。
这也让我更加好奇,对面旧址到底有什么大秘密,让老秦如此紧张?
好在下午的时候,一群人终于把另外两人的尸体找到了。
我和老秦赶紧去了现场,这个地方地下到处都是溶洞,那两个人是在距离林场两座山外的一个洞口找到的。
那个洞口挺大,足有几米高,那两人紧贴着石壁,就像被强力胶粘住了一样,远远看着像是站立在石壁上。
我走近仰头看了看,那两人都是面朝外面,背贴着石壁,两人脑袋耷拉着,头皮已经腐烂,头发脱落,露出灰褐色的腐肉和头骨。
其中一个人的双手没有了,那穿着衣袖的双手就在我的脚边,那双手铺开的五指上已然没有了血肉,只剩下竹签一样的手指骨。
我绕到那两具尸体的正下方,看见那个被断了双手的人,他脸上的肉还没掉,是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那断臂之处的伤痕参差不齐,也像锯齿,跟森林里死的那人伤痕一样。
看这两个人的样子,也是死了好多天,尸体已经腐烂,有村民到石壁上去取那个断臂的男人,触手之处,那个男人身上的腐肉就往下掉,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那腐肉像蜂窝煤似的冒着气泡,恶臭像贴着鼻子一样挥之不去,现场好几个人蹲在地上哇哇的吐了一地。
另一个男人的尸身干瘪,只剩下一张皮包着骨头,跟腐烂成蜂窝煤的形成鲜明对比。
石壁上除了他们的尸水,什么也没有。
我纳闷极了,这种死法太诡异,两个大男人贴着半空中的石壁,死了那么久都没有掉下来,是如何做到的?
现场一片哭声,警察有条不紊的勘测现场,村民绑了担架,将那个干瘪的死者往担架上放的时候,从他的身体上掉落下来几个东西,落在干枯的树叶上,格外显眼。
那是几块翠绿的翡翠和玉佩。
在场的村民都惊呆了,这东西一看就值钱,死者是土了吧唧的农民,身上怎么会随身戴这么贵重的东西?更何况他们是来偷猎的。
也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有村民在旁边发现了新翻的泥土,泥土前方是一个圆形的洞口。
我听见我身后的几个年龄稍大的村民在窃窃私语,这哪儿是偷猎,这明明是盗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