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俩回到陈庄村,天都黑了。
魏大林得知老婆老蚌含珠怀孕后,蹲在门口吧嗒吧嗒的抽旱烟,愁的不行。
魏子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书里也没这出。
“打掉吧。”魏大林站起身做了决定,“生了也没田地,老娘那个,要留着给小宝。”
他们村的田地是前年秋天的时候分的,按照人口分的。
当时他父母都还在,老两口是去年三月一场倒春寒在加上痢疾前后脚没了。
两人留下的田地,老大老二两人分了。
“不行。”郑红霞不答应。
“这都两个月了,还有八个月就能生了。大林,小宝都快三岁了,这说明魏子桃那小畜生是刚去上大学就干了这丑事。现在又丢下孩子跑了,咱以后也指望不上她,我答应 了咱妈,要给魏家留个后的,万一这一胎是个儿子呢。”
儿子两个字,打动了魏大林,他太想要儿子了。
“可要是被抓住,就要罚款。”
“罚款就罚款。”郑红霞掏出一百五往桌上一拍:“老娘现在有钱,这个够交罚款了。”
“这个是陈家赔给杏儿的。”
“她没嫁人,给她就是给我的。”郑红霞说完,看着魏子杏:“杏儿啊,妈没给魏家生个带把的,妈以后死了都没脸去见你奶奶......”
“生吧。”魏子杏道。
要是这一百五能让郑红霞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她自然是愿意的,就当是还了原主一条命了,她心里也舒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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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听说没,魏家那闺女,昨儿晚上天黑的时候回来了,听说真跟陈家退婚了。”一老娘们一边择菜一边用胳膊捣了下旁边洗衣服的妇女。
洗衣服的眼睛一亮:“真的?咋还有脸回来啊,要我就一头撞死在医院里一了白了。丢人现眼的东西。”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撞一个我看看。”
“我又没偷人,我做什么要撞。该死的就是那些臭不要脸的。”
“要说这闺女也可怜,白白等了陈家小子三年,一转眼就被退亲了。”
“这要怪谁?要怪就怪她自己偷汉子。什么老实?我看就是不要脸,那胸,瞧见没,村里找的出有她那么大的?”那妇女一边说还一边怪模怪样的做夸张的动作,“就跟坠了俩倭瓜似的。村里那些没结婚的小伙子,哪个不多看她几眼?”
“人陈家儿子现在是坐办公室的,就这本事,黄花大闺女随便他挑,谁愿意要个破鞋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其中一个妇女压低声音道:“魏家对外宣称那孩子是魏家远房侄子的孩子,超生的,正好杏儿去省城碰见了,就带回来了,这话谁相信?我可是亲眼瞧见的,那小子的那双眼睛,就跟她一模一样,要说不是她的是谁的?总不能是魏子桃的吧,人家在城里念大学哩,以后出来就是吃国家饭的,会干这蠢事?”
“就是......”
“诶,别说了,来了来了。”
几个老娘们挤眉弄眼冲小路那头努嘴。
就见那边,魏子杏挎着一篮子猪草抬头挺胸从埂下的小路穿了过去。
“不对。”洗衣服那妇女皱眉道,“我怎么觉得今天的杏儿跟平时不太一样呢?平时走路就跟丢了魂似的,你们看她这会儿,走路走的比老爷们都精神。”
“刚退亲,不应该哭丧着脸么。”
“我去打听打听。”其中一个妇女快速的将一些枯黄的菜叶子放入框子里,挎着框子扭着屁股跟在后面走了。
“回来说给我们听听。”后面几个人小声道。
魏子杏挎着一篮子猪草闷头走路。
她不是没听到那几个长舌妇的叨叨,而是心虚,怕多说多错,这些长舌妇,先不搭理她们。
一眨眼,到了秋收的时候了。
魏子杏跟魏大林忙的脚不沾地,郑红霞在家做点家务活,一边养胎一边照顾小宝。
毕竟年纪大了,当时又吵又闹的,还动了胎气,两人也不敢让她干重活。
一连忙活了半个多月,粮食都入仓了。
魏大林没得歇息,得跟着村里老爷们一起去城里找点活儿干挣点过年费。
如今郑红霞怀孕了,他不多干点活儿怎么行。
听说市里造房子要卖力气的,他有的是力气。
郑红霞将一床棉被塞进蛇皮袋里,另一个蛇皮袋里除了衣服外,瓶瓶罐罐塞了不少。
都是腌的咸菜。
出门在外,干啥都要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魏大林走了,家里的活儿一下子就落到了魏子杏的身上了。
这两个多月一来,农活她基本都会干了。
小宝也在她的耐心下,愿意跟他们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