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挂着一套纯白的浴袍,难道是管家给她准备的?
浴袍有点大,再加上真空上阵,空落落的有些别扭。
裹紧自己从浴室出来时,慕司洲正坐在床上,拿着平板处理公务,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叶蓁暗戳戳地走到衣柜旁,往慕司洲的方向瞅了一眼,见他没反应,这才拉开,里面全是男人的换衣衣物,并没有她的。
以他对她的反感程度,如果浴袍是他的,肯定会让她换,但他没有。
那应该就是管家给她准备的没错了。
确定之后,叶蓁放下心来,大点就大点吧,只要不是穿慕司洲穿过的就好。
在浴室里没找到吹风筒,叶蓁把房间的床头柜抽屉储物柜都翻了一遍,最后吹风筒还是在浴室找到的,她有些无语。
吹干头发后,她把今天穿的衣服全洗,丢进干衣机,明天醒来就能穿。
明明是很正常的忙碌,落在慕司洲眼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
竟然穿着他的浴袍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勾引他之心路人皆知。
一想到这件浴袍他上周过来的时候刚穿过,现在却穿在叶蓁身上,就感觉打从心底里膈应。
他知道叶蓁什么心思,故意穿他的浴袍,还围着他又翻抽屉又翻床头柜,不就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找借口跟他搭话吗。
他偏不让她如愿!
任对方如何勾引,他自不动如松!
房间只有一张床,想到夜晚要和慕司洲同床共枕,叶蓁心里就涌起浓浓的反感。
她裹紧身上的浴袍,还没靠近床边,一个枕头砸了过来,伴随着慕司洲厌恶的低斥,“滚去睡沙发!”
叶蓁接住枕头,朝着沙发走去,正好,她也不想和他睡一张床。
房间的沙发很宽很弹软,小身板躺上去也不难受,叶蓁却怎么也睡不着。
安静的房间里细微的声音会被无限放大,她听到了拧开药瓶的声音。
扭头看去,昏黄的床头灯下,慕司洲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瓶,摸黑往手上一倒,也没看倒了多少颗,直接丢进嘴里,干咽下去。
然后闭上眼睛,等待药效发作。
叶蓁眸色微深,她找吹风筒的时候看到那个药瓶,是安眠药。
听说安眠药服用过量会导致死亡,也不知道慕司洲这一手下去死了没。
等了好一会儿,床那边已经没动静了,应该是安眠药开始起效,于是她翻身坐起,走到床边。
静谧的黑暗里,她眼里的仇恨无处躲藏。
凝视着这张曾经令她爱入骨髓,如今却恨入肺腑的脸,叶蓁的瞳孔漆黑而深邃,仿佛无尽深渊。
她盯着慕司洲的脖子,脑中某个声音不断放大,掐上去,趁他吃了安眠药不能反抗,就这样掐上去,掐死他!
被背叛的痛以及被活活淹死的恨充斥脑海,她仿佛着魔了般,朝着慕司洲苍白的脖子伸出了手。
慕司洲轻闭着眼,安眠药其实对他没有作用。
吃了七年,哪怕鹤顶红都能吃出抗体,更何况是只是安眠药。
夏天的夜晚很安静,房间里能听到另一个人清浅均匀的呼吸,紧绷的脑神经莫名放松下来,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曾经,和叶臻的第一晚。
同居是他提出来的,软磨硬泡了很久,叶臻才勉强点头。
那天晚上洗完澡,他只围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一步步朝着床上的人儿靠近。
她很紧张,随着雄性荷尔蒙的逼近,慌乱想逃间不小心绊了一下,不知怎的把他的浴巾给扯掉了。
可能是第一次直面男人的身体,强烈的视觉冲击令她小脸爆红,抖着手把浴巾递回来。
说话都不利索,“要、要不我帮你系回去?”
放在心尖上的女孩脸颊羞红,眸光水润,娇羞无限仿若一朵待人采撷的玫瑰。
难以压抑的冲动在体内炸开,他也再忍不住,一把勾住她的腰,对准那张诱人的唇吻下去。
然而,就在他吻到情难自禁的时候,叶臻手上的白色浴巾变成了一根黑色腰带。
空间快速转换,上一秒还在他和叶臻的爱巢,下一秒却置身于老宅的房间内。
再看刚刚被他抱在怀里吻得难舍难分的女人,赫然是叶蓁的脸!
慕司洲猛然惊醒,刷地睁开眼,对上了叶蓁错愕的眼睛,还有她即将掐上他脖子的手......
叶蓁,“......”
这踏马连安眠药也能山寨吗,为什么他那么快就醒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叶蓁快速收回手,场面一度很尴尬。
慕司洲坐了起来,啪地打开灯,瞬间亮如白昼。
男人如同深渊般深邃眼底仿佛渗入了冰渣,“你在做什么。”
“我、我我我......”
“想爬床,还准备脱我衣服?”
“我没有!”叶蓁连连后退。
脚跟磕到慕司洲放在床边的轮椅,她惊叫一声朝后倒去,摔了个四脚朝天,头晕眼花。
两手撑着地面坐起来,这才发现双腿好像凉飕飕的。
低头一看,叶蓁只感觉眼前一黑,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她就只穿了一件浴袍啊啊啊啊,刚刚那一摔裙摆已经掀到腰部了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一世清白!
手忙脚乱地将裙摆拉下来,“看、看什么看,流氓!”
怒气冲冲的话,如果忽略她红到充血的脸和耳朵,可以说是气势十足。
慕司洲额上青筋暴起。
“叶蓁,收起你那些恶心的心机,再有下次,我让你好看!”
“你什么意思!”叶蓁怒了,被看光的是她,吃亏的是她,他这是什么态度!
慕司洲眼底的冰冷与厌恶越来越浓,“三更半夜衣着不堪爬男人的床,这就是叶家的家教?以色侍人?”
“谁、谁爬你的床,慕司洲你要不要脸!”
“呵!不是爬床,那你站在我床边做什么,对我伸手做什么,难道是想掐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