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狰狞的伤口,沈宴的面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伤口,看样子应该是钝器捅伤导致的,对方可是一点情面都没留,鲜血大股大股的涌出。
要知道,这大唐可没有什么好的消炎药。
这样下去的话不仅仅会失血过多,而且等到伤口发炎化脓,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他!
沈宴眉头紧皱,从一旁的柜子中掏出了他前些日子刚制好的金疮药。
雄土鳖四钱、胆南星五钱、血蝎五钱、螃蟹骨头三钱、龙骨三钱。依照系统给的方子制成的金疮药,自然是疗效最佳,但成本也同样高昂。
“忍着点。”
看那彪膀大汉疼的咬牙切齿的样子,沈宴好心提醒了一句,随手将半瓶金疮药全都撒在了他的伤口上。
然而下一秒,随着程咬金的一声惨叫,一直在外面踌躇着的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再也忍不住闯了进来。
“嘶——”
“小神医,这……可还有的救?”
当李世民看到程咬金的伤口时,顿时也是心中一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担忧。
要知道,他自从十几岁的时候便随着李渊南征北战,四处征讨,纵横疆场,看过的伤患不计其数,死在他身边的兄弟也是不计其数。
但即便如此,这样的伤口他也是鲜少见到。
原本李世民以为,自己如今当了皇帝,这些曾经跟着自己冲锋陷阵的兄弟以后便可以跟着享福了。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太平盛世,程咬金居然会伤的如此之重。
看到李世民焦急的神色,长孙无忌到也算是意料之中。
要知道,当年程咬金在李世民还是秦王的时候便追随左右,在攻打王世充、刘黑闼的战斗中屡立奇功,甚至拒绝了李建成的招揽,随后更是在玄武门之变中立下大功。
依照李世民这种重感情的性子,要说看到程咬金受伤,不着急那肯定是假的。
不过比起李世民,长孙无忌却是微微皱起眉头,这如此严重的伤……程咬金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子的?
“到我手里,就没有治不好的病人。”
“去帮我把桌子上的烧刀子拿来。”
沈宴一边清理着伤口,一边在心中感慨着眼前之人可怕的毅力。
如此剧痛,要是换了个人,还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不过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金疮药仅仅是能起到止血的作用罢了,若是后续伤口感染发炎……照样没得治。
听到沈宴的话,长孙无忌极其有眼色的将桌子上的烧刀子拿了过来。虽然不知道沈宴想要做什么,但还是听吩咐照办。
当沈宴将烧刀子的酒塞打开的那一瞬间,浓烈的酒香顿时飘满了整间屋子。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顿时傻了眼,这都什么关头了,沈宴还惦记着喝酒?
然而反观程咬金却是抽了抽鼻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亮光。
“能在临死前喝上一口,俺也算是圆满了……啊!”
程咬金正在心中感慨着眼前这小子居然如此了解自己,然而下一秒便见到沈宴含了一口酒,直接喷到了自己的伤口上。
比方才金疮药还要剧烈百倍的疼痛席卷全身,程咬金顿时痛的浑身抽搐。
“这……小神医,这是作甚?”
沈宴这一波操作下来,更是看愣了李世民。
说实话,闻到方才那酒香,就连自己整日里在宫中喝所谓的琼浆玉液的人都有几分馋虫。
但是说用酒来治伤的话,他这倒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酒,百药之长也。”
“医之性然得酒而使,酒所以治病。”
“酒不是不能用来疗伤,只是你们不会用,更没有好酒能用罢了。”
“只有足够烈的酒,才能起到消毒杀菌的作用,以免伤口感染。”
“好了,伤口不要碰水,定期换药,减少活动。”
“要是因为不老实伤口裂开了,那我可就不治了。”
就在说话的几息之间,沈宴已经熟练的给程咬金包扎好了伤口。
唉……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这刚到手的几瓶烧刀子还没捂热乎,便直接用掉了半瓶。
“没问题,我会盯着他的。”
“咳咳咳……实不相瞒,我俩也是老熟人了,对吧老程?”
一听沈宴说不治了,李世民顿时着急了起来,急忙替程咬金应下。
然而下一秒注意到沈宴狐疑的目光,又是干咳了几声开口说道,还不忘了给程咬金使眼色。
“啊对对对!”
“老相识了!我们老相识了!”
程咬金闻言原本还愣了愣神,但看到朝着自己挤眉弄眼的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也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
看样子,陛下这又是微服私访体恤民情来了。
那自己作为臣子,肯定是得好好配合的。
在程咬金和李世民坚定的目光下,沈宴半信半疑的摸了摸鼻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方才小神医你说那酒只有足够烈才能用来消毒?”
“难不成就连宫中的酒,都没有你着所谓的……烧刀子烈?”
李世民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一般两眼一亮,目光灼灼的盯着沈宴开口问道。
他如今对于沈宴的医术,可以说是无比的信服。
既然沈宴说烈酒可以消毒避免感染,那想必也是没有问题的。
而如今烈酒应用在程咬金身上帮他捡回了一条命,但如果说是用在战场上呢?
每场战役中,几乎有一半死亡的士兵都是因为伤口感染。
但是如果说如今有了消毒的法子,那岂不是就意味着他大唐的军队损耗率将大大减少?
“或许宫中喝的是琼浆玉液,但是如果单单拼烈的话,这天下怕是没有什么酒比得上烧刀子。”
“怎么,李老爷这是感兴趣?”
看到李世民似乎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沈宴也是笑着应答。
沈宴可以确认,像是烧刀子这样的烈酒,依照大唐如今的科技水平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而像是那些达官贵人们平日里喝的酒,在沈宴的眼里仅仅只是浊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