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道:“不是嫁给你为妻,而是择你为驸马!”
这两者区别是很大的。
嫁给齐恒,那是要以他为主,将来要入侯府为夫人。
择他为驸马,那就是以她为尊,他要入公主府。
从前她傻,一心爱慕他,便不想让他尊严受损,前途受挫,才自降身份,嫁给他为妻,在侯府甚至都不愿意让人称她为长公主,而喊她夫人。
可现在,齐恒不配!
齐恒显然对此感到不满,他试探性地问:“公主……不愿为臣妻吗?”
“也不是,只是你想啊,你现在的身份只是侯府庶子,御前侍卫,我嫁到侯府去,还要矮你兄嫂一头。若是你做了驸马爷,那可不一样,你家兄嫂,甚至你父亲母亲,都是咱们的臣下。”
叶寻开始给齐恒画饼了。
“若是你不愿意尚公主,那……那就再不要提这件事了。”
齐恒怎甘心煮熟的鸭子飞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别说娶公主,就是那门第差不多的嫡女也未必肯嫁。
虽然尚公主可能会有损颜面,但也是他一步登天的机会。
“臣并没有说不愿意。”齐恒立刻表态,“只要公主愿意,便是臣莫大的福气!”
叶寻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不过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毕竟我才认祖归宗,若是立刻提出要择你为驸马,恐怕遭人闲话。为了你我的名声,暂且保密,等过个一年半载,父皇要为我择驸马的时候,我们再向父皇陈情,如何?”
齐恒却有些犹豫,他担心叶寻反悔。
“可是……我与公主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若还不及早成亲,岂不耽误了公主?”
“你只要待我真心,那等一等又何妨呢?难道你希望我被人闲话吗?”叶寻故作委屈地问。
齐恒只好道:“自然不是,既然如此,臣一切听公主的便是。”
叶寻这才喜笑颜开,道:“那说好了,以后你我还以君臣之礼相待,这件事,若被第三个人得知,恐怕你只能以死谢罪了!”
齐恒眼里有一丝迷惑和惶恐。
叶寻为了不让他起疑,便又换了一副温柔可怜模样,道:“恒郎,你一定会信守承诺,保护好我的,对吗?”
齐恒不自觉地点头,信誓旦旦:“臣誓死不改对公主的心意。”
“你先离开,我也得赶紧回去,免得被人发现。”
叶寻匆匆打发了他。
稳住齐恒,一来避免今夜的风波影响她的册封礼。
二来嘛……她要好好戏耍齐恒和宋莲这对狗东西。
明儿就该宋莲出场了……她得先回去睡一觉,养精蓄锐,好好跟她玩一玩!
叶寻是被侍女春樱喊醒的。
乍一见春樱的脸,叶寻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怒意。
这贱婢卖主求荣,就是她配合宋莲给她下毒的。
“公主,宋姑娘求见!”春樱窃窃道。
叶寻知道宋莲会来。
只没想到,春樱这时候就已经跟宋莲勾兑上了。
还是她当初太蠢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她早上称病,打发了教习嬷嬷,在屋里睡觉,不许人打扰。
可春樱竟然还偷偷把宋莲放进来。
显然是已经被买通了。
叶寻冷冷看着春樱,也不说话。
春樱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奴婢知罪,请公主责罚!”
“可是奴婢看宋姑娘可怜,她把头都磕破了,奴婢一时不忍心,才来禀报公主的!”
叶寻目光依然寒冽,坐了起来,盯着春樱。
“你倒是个心善的,只是……她一个收押的罪人,私自逃到行宫来,你不阻拦,不上报,难道你和她是同党不成?”
“不是的!”春樱赶紧否认,“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报告陆总管。”
叶寻冷哼一声:“去吧,别忘了,去陆总管那里领四十板子!”
春樱脸色煞白,几乎瘫在地上。
她以为这个民间长大的公主温柔和顺,十分好拿捏,才敢接受宋莲的厚礼,替她通报。
“怎么?还不去?”叶寻尾音上扬,威严十足。
春樱再不敢迟疑,连忙磕了头:“是,奴婢谢公主!”
春樱哭着退了出去。
叶寻唤夏竹进来伺候她洗漱更衣。
至于宋莲,她一点都不担心,很快还会有说客过来。
宋莲冒充公主这半年,没少做收买人心的事儿,宫里这些奴才,甚至是她那个比狗还狗的父皇,都对她颇为喜欢。
如果不是为了这枚玉玲珑,恐怕皇帝还真愿意要宋莲这个假女儿,而不是她。
不然凭齐恒这小小的御前侍卫,根本不可能把宋莲从掖庭放出来。
很多从前想不通的事情,都分明了。
或者那时候她并不是想不通,而是不愿意承认。
自己从来没有被爱过,不管是齐恒还是皇帝。
果不其然,她这边刚梳妆完毕,那边齐恒就领着宋莲,到了门口。
宋莲一来,便跪在那里,哭哭啼啼,又是磕头,又是祈求,口口声声喊着“姐姐”,好似死了亲娘一般。
叶寻看着镜子,露出了一抹极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