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马蹄声响,夙璃浅才又后知后觉的想到什么,抬眼望去,那主仆三人早已经驾马走远。
夙璃浅转眸,拍了拍身旁靠着的马,望着手里一块刻着小小的祁字的通透玉佩轻笑着道:“还是颜值不够啊!不然该亲自把我送回去才是”
说着,她转动手上流影,蛛丝捆住无力的长腿,手一扬,再借力抓住马鞍,便跃上了马驹。
费了一番功夫,夙璃浅微喘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嘀咕道:“这什么个破身子,腿残毁容不说,六脉堵塞的体质,如何以牙还牙报仇雪恨呐?”
利用脑子里的记忆,轻车熟路的回了陌生又熟悉的宅院里,院子四处布满了蜘蛛网,灰尘随处可见。
庭院里有几盆秋海棠,已经隐隐有了枯败之势,想来她“死”后,还没人愿意踏进这院子吧?
夙璃浅垂媚轻笑着,转动了手腕上的流影,一挥缠住房梁中的大柱子,借力进了屋。
这院子废弃了许久,屋内简陋得可怜,除了一张稍微一动便会发出咯吱咯吱声响的长榻,和一张有些裂开的方桌,便只剩下一方缺了角的葵形铜镜。
谁能想到堂堂前北邑宗老之女竟然沦落到这般凄惨的下场?
眼前的景象,夙璃浅在记忆早就看清楚了,此刻唯有一脸平静,她抬眸望向被黑布遮住的角落。
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似乎是许久未动过,蛛丝缠住黑布,微微用力一扯,黑布滑落,一张暗紫色轮椅便出现在眼前。
夙璃浅转了转手把,试着手感,双耳微动,她警惕的瞥了眼窗外,随后隐没在黑暗里。
咯吱一声,摇摇坠坠的门被人推开,进来两道倩影,她们手里拿着灯笼,先是打量了会儿四周,一人才搓着手臂开口,
“咱们快点找完东西好离开吧!这里阴森森的,我总感觉……”
她话未说完,又忙瞥了眼四周,生怕有什么东西忽然窜出来一般。
安静的空气里,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响,灯笼落地,烛火触地而灭,尖叫声紧接而起,屋内顿时一片混乱。
其中一女子忽然抓住身旁的人,一双瞳孔里透着恐惧,声音也带着颤抖,“今日,是夙璃浅的头七……她回来了!”
门哐当一声忽然紧闭,那两人忙扑地而跪,不断的磕着头,嘴里慌张的念着:
“不是我……我错了……”
“我们也不想的,若不是你不肯交出流影……”
“要怪你就怪夙林烟,是她想要流影,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
“要你命的人是她,让人将你的尸首扔去乱葬岗的也是她,你要报仇就去寻她啊!”
两人瑟瑟发抖说完一番话,空气中却又响起一真车轱辘声,两人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明月照射在门框内,渐渐出现一道清晰的脸庞,干裂的唇紧抿着,如幽潭一般深邃的眼眸浮现出几分沧桑感。
“夙璃浅、回来了”灵动清脆又带着几分烂漫的声音说出的话却又是带着蛊惑的力量。
手腕的流影似乎有所感应一般,闪着微弱的光芒,很快又悄然消失在这寂静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