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这位美少年昏迷的时候,姜茶出于颜狗的素养,非常认真的观察了他这张惊心动魄的俊脸。
然后她发现了一件事:这位美人眉心带着一股黑气,他三日之内就要倒霉了。
她开过天眼,能看清楚一个人三日之内的气运。
若是好运,那么眉心会有金光闪耀。若是霉运,那么眉心就会有出现黑色。
而此时这个宁五郎眉心就缠绕着一股黑气,也就是说,他三日之内必定倒霉,有可能是下一秒就倒霉,也有可能是在这三日之内的任何时间。
他不仅是位美人,还是一个能让他吸收灵气能缓解她体内痛感的美人,更是一位心肠软的美人。
这等美人,她怎能不救?
“五郎哥,我醒来之后发现身上有这个,也不知道是我从哪儿捡的,这应该是个护身符吧,挺好看的,给你,权当是玉佩的回礼。”她爪子捧着那个护身符,只看得清两个眼珠子的脸蛋上满是认真。
宁五郎瞧着她掌心那个精致带着繁复花纹的护身符,俊脸上的神色并无变化,他伸出修长的两指捏起护身符,然后收入怀中。
他面上云淡风轻,一整套动作流畅自然,但出口的话语却是嫌弃极了,“这又是从哪个垃圾堆捡的?”
已经认清他嘴毒心软本质的姜茶,听见此话并不动怒,她轻笑了一下,“反正你好好带着就是了,我也会好好保存你的玉佩。”
“玉佩你可真得好好保存,姜柳就是个土匪,经常去你家抢东西,具体情况你回家问问你家人就知道了。”
“如果玉佩真被姜柳那个贱人的脏手碰着了,那我肯定是要砸了它的,到时候你也别想跑!”
少年凶巴巴的威胁道。
“明白明白。”姜茶想起之前听到的那娇滴滴足以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不由打了个冷颤。
少年觑了她一眼,将她的反应收入眸中,眸底顿时浮现出一丝满意,傻是傻了些,脏是脏了些,但足够听话。
余光瞥见前方的小院,他抬手指了过去,“你家就在前面,到了。”
姜茶闻言,立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不远处有一破旧的小院,院墙是土砖垒的,只有一米多高,木门破旧,带着岁月的痕迹。
小院里边有几间低矮的茅草屋,此时其中一个茅草屋有炊烟袅袅升起,那应该是厨房了。
少年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为她科普她家的情况,“是你弟弟姜米在做饭,他今年七岁。”
“你爹姜永顺上个月上山砍柴,有人在他身后推了他一把,于是他左腿摔断了,不知道是谁推的他,你们就只能自己看病,为了给你爹治疗腿,你家里凡是能卖的物件全卖了,连田地也只剩下五亩下等田。”
“现在是麦收时节,家家户户都忙着收麦子,你爹虽然断了腿,但他每天都去麦地里帮忙。”
“至于你娘庄秀,她怀着身孕,五个月了,但你家这条件,她怀着孕也得下地收麦子。”
“你今年十四岁,是你家唯一的一个壮劳力,你现在不傻了,你家人铁定很高兴。”
姜茶“......”
尽管早就从她这身乞丐服推断出这一家子的情况了,但真的亲耳听到,她还是忍不住震撼了,这原主一家竟这么惨?
不过,她堂堂丹心派掌门被雷劈到此处,也好惨啊......
“以后在外人跟前,咱俩得装不熟,不能让外人看出咱俩要成亲。还有,我明天上山去打猎,你就说你要上山捡柴,咱们在山上汇合。”
少年又开了口,语气是命令式的。
“上山做什么?”装不熟这个姜茶明白,但上山要干嘛?
“与其你去垃圾堆里捡东西,不如我带你去捡点真的有用的。”少年上挑的眼尾扫了她一眼,话语里透着嫌弃。
姜茶“......”
行叭!看在他心肠软的份上,她不和他的嘴毒计较。
“还有,咱俩上山的事别告诉旁人,免得影响了徐徐图之的计划。”少年又命令了一句。
“额,那姜柳会不会把今日的事告诉旁人?”
“呵,当时就咱俩在屋子里,她不知道我是如何解的药,她定然会把今日的事瞒得死死的。”提及姜柳,少年一个字都不愿多说,他抬手指了指姜家小院,“到你家了。”
两人来到了姜家小院门口,宁五郎直接推开了木门走了进去,“姜米?”
“诶!”
一道稚嫩又软糯的童音响了起来,很快,一个虎头虎脑、脸蛋肉嘟嘟、眼睛圆乎乎的小男孩从厨房里出来了。
这便是原主姜茶的亲弟弟,姜米。
姜茶瞧见他,眸子登时亮了,浑身上下都肉乎乎的,看上去很好捏啊!
不过,这家不是很穷么?怎么姜米这小家伙儿长的这么好?
“哎呀,五郎哥!你怎么来啦?”姜米看清楚姜茶与宁五郎,肉嘟嘟的小脸蛋上顿时满是惊讶,小短腿迈开,蹬蹬瞪的朝着宁五郎跑去。
宁五郎端起冷清出尘、凡人只可远观的姿态,淡声道,“我送你姐姐回来,她刚才走路跌倒脑袋磕地上了,失忆了,但也清醒了,她不傻了。”
“啊?”
这一段话,蕴含的信息量过于大了,姜米仰着圆圆的小脑袋,惊讶的小嘴巴大张,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姜茶,“姐姐不傻了?”
“对,不傻了,但也忘记很多事,她只记得她叫姜茶,你把你家和咱村的情况给她讲一讲。”
宁五郎交代完便要走,他还有事要忙活。
“好好好,谢谢五郎哥!”
姜米这小家伙儿虽有一肚子的疑惑,但他都暂且按下,一脸感激的目送宁五郎远去,小拳头攥了起来,胖乎乎的脸蛋上满是激动。
姜茶看着少年修长犹如青竹一般的身影,水汪汪的眸子全是不舍,她的灵气和止痛剂诶......被雷劈之后留下的四分五裂的痛感,真的很难忍啊......
宁五郎大步流星的出了姜家小院,确认四周无人,他大手伸入怀中,将姜茶给他的那个护身符拿了出来。
垂眸打量掌心的三角型护身符,他眸中神色不明,刚才这个护身符一进入他怀中,他胸闷的感觉就减轻了一些。
眼下,他把护身符从怀中拿出,那股纠缠了他十多年的胸闷、喘不过气儿立马又笼罩了他。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长长的睫羽掩去他眸底的疑虑,他把护身符塞入怀中,长腿迈开步子往宁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