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葬礼终于结束。
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韩雪怡跪在蒲团上,对着父亲的灵牌出了许久的神,遗照上韩父丰神俊朗的眉目近在眼前,她怎么都不愿意接受......
她一定会调查清楚这一切!
到了很晚,韩雪怡才回到家,而整个韩家上下,都弥漫着浓浓的悲伤与寂寥气息。
韩雪怡一进门,便感受到室内阴冷的气息,现在时候正值严冬,家家户户都开着暖气,可家里却仿佛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怎么不开暖气?”她皱眉,问向正在收拾打点的佣人张妈。
张妈的脸色有些黯淡而为难,“操办完老爷的丧事之后,家里就没剩下什么钱了,夫人说,凡事以节俭为紧。”
张妈的话让韩雪怡一愣,的确,韩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家里的一吃一用,都是一笔开支。
如果不是因为张妈跟了韩母十几年,恐怕也早就收拾包袱另寻下家了。
意识到这一点,韩雪怡心想,必须得找个法子让家里的经济暂时宽裕起来,短了什么,也不能短了母亲的吃用。
第二天一大早,韩雪怡便对着客厅里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几件古董思忖许久,最后,拿起最值钱的那样青花瓷,起身准备出门。
韩母见状,不由问:“小雪,你在做什么?”
韩雪怡看了母亲一眼,道:“拿去当了。”
“你胡说什么!”韩母一听,语气有些激动起来,不赞同地说:“这可是你父亲生前最喜欢的古董,怎么能说当就当了?”
韩雪怡早就料到母亲会是这个反应,深深地看了韩母一眼,韩父离世不过数日,韩母以往保养得宜的脸却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那双眼睛也平添了不少岁月的痕迹。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拿去当了,我们韩家还没沦落到这个地步!”韩母见韩雪怡没有丝毫反应,有些负气地道。
“妈,咱们都连暖气都开不起了,温饱都难以维持了,还管这些东西做什么?”韩雪怡却丝毫不为所动,轻描淡写地道。
韩母被她这话说得一哽,转念一想,却也不是没有道理,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韩雪怡出门去了。
韩雪怡掂着手中的青花瓷,心里却并没有韩母那样的失落,因为她确信,这些东西,她早晚都会拿回来。
将花瓶典当之后,韩雪怡将拿到的所有钱都拿给韩母补贴家用,那青花瓷因为稀罕难得价值不菲,换来的钱可以维持韩家好一段时间的吃用。
然而,韩雪怡并不知道的是,在她当了这花瓶的下一刻,就有线人将这线索告知了傅司明。
此刻,傅司明站在落地窗前,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捏着咖啡杯的手柄,漫不经心地转过头来,看向前来汇报的助理。
“韩家大小姐?”他淡淡地说着,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是,但是因为家族纠纷,现在韩家的股份和财产都落入了旁人手中,局势很动荡。”助理将打探了解到的情况一一告知。
傅司明长眉轻挑,漆黑如墨的眸子深不见底,让人难以看出他的想法。
“既然查到了,不上门拜访说不过去。”良久,傅司明将手中的杯子放在大理石桌面上,语气淡淡。
这天,清冷了好几天的韩家突然响起了一阵门铃声,韩雪怡正在客厅研究文件,穿了个拖鞋便去开门。
门一打开,当看见来人是谁时,她愣了好几秒。
眼前的男人身材挺拔修长,身穿一身长风衣,大概是外面下着雪的原因,他的眉骨上沾了一点寒意。
男人挺直的鼻梁下,一双薄唇轻抿着,神色淡淡,却透着让人难以忽视的俊朗和霸气,一双冷淡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
韩雪怡的嘴唇动了动,硬是没有说出一个称呼,那天晚上的事情她记忆犹新,此刻面对着这个让她“失身”的男人,她的心情很是复杂和困惑。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薄唇轻启,傅司明淡淡地扫了韩雪怡一眼,道。
她穿着一身家居服,外面还套了一件长棉袄,脸上脂粉未施,精巧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金丝眼镜。
小小的脸在宽大的羽绒服的衬托下,显得更是只有巴掌般大小,这么看来,竟然平添了几分娇俏,不似第一次见她时,虽精致,却冷静而自持。
韩雪怡不知道傅司明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不好将他干粮晾在门外,淡淡点了点头,请他进来。
“小雪,是谁来了?”这时,韩母匆匆走了出来,见来人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傅司明面对韩母的时候,却是非常彬彬有礼,自称是韩雪怡的朋友。
而韩母见眼前的男人不仅长相万里挑一,满身贵气,待人接物更是落落大方,也多了一些好感,与他相谈甚欢。
韩雪怡在一旁听着,眉头不自觉地蹙起,这傅司明又是跟母亲介绍身份,又是介绍背景的,到底想干嘛?
正当她一脸困惑之时,傅司明语气淡淡地抛出一句话,却彻底让在场的人愣住。
“阿姨,这次来,我是想谈谈和雪怡的婚事,我想娶她。”傅司明的语气几乎没有起伏,却完全不似在开玩笑。
娶......娶她?开什么惊天大玩笑!一向淡定自持的韩雪怡,这下也不由目瞪口呆地看着傅司明。
还有,雪怡?他们明明只见过一次面吧?她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
而韩母愣了一会儿,也回过神来,想到傅司明的身份和不凡的背景,惊讶之余内心其实很是满意。
她们母女现在正是无依无靠的时候,有了傅司明这个强大的靠山的话,以后想必不愁吃穿,更不会受人欺负了。
韩母这样想着,面露喜色地看着韩雪怡,似乎在等待着她答应。
这让韩雪怡一阵头疼,她皱眉,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来走到傅司明面前站定。
“那个,借一步说话,我们私下谈谈?”她竭力克制着内心那股莫名的无奈,对傅司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