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沉思了许久,似乎在与自己的内心做着激烈的争斗。
吴恙又抽了一张纸,开始抹起了眼泪。
“既然如此,便照你说的办,你别哭了。我回去便重新起草一份文件,给你传真过来。你签字就可以了。”
宋君无可奈何,收拾好东西离开医院,一路上便开始惆怅,就是因为心软,他在律师这条道路上,走得异常坎坷。
现在,又再次拜倒在眼泪之下,如何向宁衍交差还是个大问题。
……
“胡闹!”
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宁衍端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
一旁的宋君委屈得像个孩子,用手绞着衣角,“衍哥,她确实可怜,这是唯一能解决的办法了,反正达升项目不是挺棘手的,你就让她试试,反正不管怎样你都没损失。”
宁衍头也不抬的说道,“我不过出差数日,你就给我把事情处理成这样,舒伯也容着你胡来。达升项目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舒伯,送表少爷回家。”
这个吴恙,宁衍倒开始对她好奇了。
达升项目涉及多家地产集团,她在这个时候,盯上达升有什么企图?
是时候,与她谈一谈了。
医院,吴恙已经收拾好准备办理出院。
刚出大门,一辆黑色的林肯加长轿车便停在了吴恙眼前。
“吴小姐,宁总请您过去和他见面。”下来的人是舒伯,吴恙朝舒伯微笑着点了点头,便上了车。
虽早就料到宁衍必定会与自己见面,可此刻的吴恙还是开始紧张起来。
宁衍混迹商场多年,与刚出社会不谙世事的宋君自然不可相比。
要糊弄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周围的环境越来越隐秘,最后终于在一家叫月雅的私人会所停了下来。
吴恙百思不得其解,约她谈事为何要来这么隐秘的会所?
思考间舒伯已将车门打开,恭声说道,“吴小姐,宁总在里面等您。”
带着疑虑,吴恙推开了走廊尽头紧闭的那扇房门。
出人意料的是,里面竟然不止宁衍一人!她只觉得胸口涌来一阵寒意,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宁衍头也不抬,只指了指身边的椅子:“来了?坐”
待她坐下,宁衍便向坐在对面的男子介绍到:“张总,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起的吴恙,吴小姐。”
张总?那个从周子意手里买走自己别墅的人?她诧异的转头看向宁衍,他什么意思,她越来越不明白了。
宁衍不顾她探寻的目光,接着说道:“吴小姐可不是普通的女人,我看,张总要给她个不低于经理的职位,才不算埋没了人才。”
经理?他的意思是,要让自己在这家叫月雅的会所上班?
吴恙慌了神,她在宋君那里费尽口舌,才换来接触达升项目的机会,现在宁衍将她安置在这里,她的苦心不都白费了?
“宁总,您是不是……”吴恙正要开口,宁衍一把握住她的手,嘴上带着笑容,手却微微用了力,“吴小姐是嫌弃我给你安排的职位低了?”
宁衍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此刻不是她谈条件的时候,她赶紧说道:“当然不是,能留在月雅为张总和宁总做事,是我的荣幸。”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定了,吴小姐明天便来上班吧。那我就不打扰宁总了。”言毕,张总便带上门离开了包厢。
吴恙一把甩开被宁衍紧紧握住的手,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哼,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吴恙才是,你接触达升想要干什么?”宁衍拿起桌边的毛巾,嫌弃的擦了擦刚握过她的那只手。
他在厌恶她?
“我……我不过是在被你逼得走投无路之时,耍了一点小聪明。在拿下达升项目之前,我不会在这里上班的。你替我做不了决定。”
吴恙知道,当日对宋君编造的谎言,必定已经被他看穿,索性将话摊开了,说个明白。
倒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坦诚,宁衍微愣,而后冷笑道:“你家破产可不是我的杰作,我也没逼你未婚夫背叛你,更没逼你撞上我的车。”
“还有,我替你做不了决定?你自己去看看合同,只要我不将项目交给你,你完成不了一样要给我打5年的工。用在别人身上的那些小手段,我奉劝你在我面前,还是收起来比较好。”
果然是在商场混迹多年的人,每句话针针见血,几乎把她的脑袋都戳出一个个窟窿。
合同?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点,吴恙这才意识到,现在人为刀俎她为鱼肉,自己哪里会是他的对手。“你要我替你做什么?”
宁衍从手边拿出一份文件递向她:“不愧是吴年灏的女儿,果然聪明。既然如此,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这家会所你也见到了,来这里的都是商业界的大人物,我要你,收集这份名单上所有集团,在这里和政府相互勾结的证据。”
张氏地产,万业地产,广岸建筑,恒远集团。这些都是地产业的翘楚,宁衍难道想通过拉倒这些公司,让宁氏一家独大吗?
可是他为什么要选她来做一件这么重要的事。恒远集团,周子意,原来如此。
这可不是个轻松的差事,若是稍有不慎被发现,这些公司不会有一个放过她。
吴恙想起他用毛巾擦手时,那厌恶的表情如当日周子意看自己一般,心里便开始刺痛起来。
她理了理掉落在眉间的碎发,眼神直勾勾的盯向宁衍:“宁总,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宁衍扬起嘴角,邪魅一笑,“噢?赌注是什么?”
“若是我赢了,我们的五年合同一笔勾销,若是你赢了,我再赔上五年。”
“有趣,赌什么?”
“我们二人谁先爱上对方,谁便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