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的府库里没有粮食,我几乎是不费力气就拿下了这座城。周边的县令也都听过我爹的名声,纷纷臣服倒戈,这使得我爹山庄里囤积的粮食很快告罄,一夜商讨后,我决定先攻下江南。
一来这里没有旱灾,鱼米丰盛,可解目前灾民现状,有了粮仓,才能攻打其他地方。
二来贺卿舟定都在北方,江南离得远,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定不会着急。
我看着江南的地形图,说道:“江南环水,中原人大多不通水性,进城门又必须过这一条河,射火箭又行不通,因此不能强攻。”
我爹很欣慰,说道:“那不如我们白天派人进江南城,夜里趁他们没有防备,打开城门,放灾民进去,等城里遭殃后,再一举攻进城主府。”
于是我乔装成男子,带着十个身手伶俐的进了江南城,夜里城门大开,闹出的声响很大,城主派兵去驱赶流民,但我告诉过这些流民这是生死一战,如果攻不下,今后都会吃不饱饭,他们刚刚经历过饥荒,此次更是不留余力。
城门大乱,我又派人去烧城主府的粮仓,我找到城主的书房时,他内忧外患,派不出更多的人手,骂着手底下的人都是一群饭桶。
等他将手底下的人都遣散去救火,自己回了里间后,我从房顶上跳下来,吹了他书房外间的灯,我出发前在脸上抹了猪血,阴暗的光下,狂风大作,我如厉鬼一样出现在他眼前。
城主没被吓到,让我别装神弄鬼,我看他应该是没干过什么亏心事,于是直接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微微一动,就渗出一些血迹。
他此时终于害怕了,让我别杀他,要什么好商量。
“我要你这座城。若不答应,我即刻动手,保证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他还在思量,手下来报,说火已扑灭,但流民人数众多,实在没拦住。
城主知道已经无力回天,只好将城主印交给我。
此刻东方即白,日月还未更替,各自两边高悬。贺卿舟在他的皇宫里陪美人,而我已攻下第一座城池。
攻下江南后,江中江西江北江东四座城跟江南是一体的,他们没了粮食来源,也纷纷投靠。
贺卿舟才终于派兵想收回城池,我在城头上看着城外足足五十万大军,暗道贺卿舟真是狠心,也真看得起我,一点都不顾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我命人投放火箭,万箭齐发,底下便燃起大火,有些被烧的不得了的跳进护城河里,前方登时乱作一团,后方忽然也溃不成军。我正观察形势,前方探子来报,说是陈声想求合作,因此送上一份薄礼。
陈声是南方边地的起义军头领,与我起义时间相差无几。他之前有罪,被流放到边地,想来也是积怨已久,若能合作,自然会更快攻到皇宫,我便欣然同意,
将贺卿舟的二十万官兵收编后,江南与南方边地之间的城池得知我与陈声联手,有的不再抵抗,双手奉送城池,有的誓死抗争,坚决相信贺卿舟会派人营救。
我冷笑一声,我早就交代过姜晚岑利用好自己的容貌,做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妃,祸乱朝纲,此刻贺卿舟怕是根本不知道天下已经这么乱了,还以为那派出去的五十万可以平定。
将整个南方攻下后,我与陈声商讨接下来如何。
“你我分别北上,我攻河南,你攻河北。”陈声沿着黄河划了一笔墨线,手指分别指在两处。“先入京者称王。”
贺卿舟定京在河北,他这样划分对他称王没有益处。看我眸中疑惑,他解释道:“我并不想当什么皇帝,我所做之事,皆是为了先皇后娘娘。”
“为我?”
“我当时为人臣子,不敢垂涎皇后娘娘,今后你称帝,可否将我纳入后宫?”陈声眸底幽黑,只亮着一点光,夜里灯光暗,我有些看不懂他的情绪。
“不了,陈声,我不会爱任何人了。”
陈声没有接话,商讨完后,我带军河北,他去河南。此时已经深冬,中原地带的饥荒还未解决,又逢天寒地冻,路边堆积了不少被冻硬的尸体,人心涣散。
我只消承诺进城后,将分发棉衣粮食给百姓,城主们也自知没有粮食冬衣,根本无法抵抗,纷纷投降。我下令士-兵进城不许欺负弱小,若有违者杀无赦。
还有一些骨头硬的,关着城门想等待救援。我直接带兵攻打,夜里搭着梯子上翻过城墙突袭。
他们等不到救援的,十年前带兵攻下南蛮和匈奴的将军是我,十年来贺卿舟都没再找到像我一般合他心意的将军。他或许是厌弃我,在朝堂上始终重文轻武,给文官莫大的权力。
我从前也劝过他,可他从没放在心上过,说如今天下太平,朕一统天下,无需打仗。
晋中城城门大开,寒风萧瑟,街道空无一人,安静得没有一点儿声响,我带着二百精兵入城,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迎上来,满脸堆笑,将城主印双手奉送。
我刚跳下马,还没与男人多说几句话,就见白光一闪,他从城主印下拿出一柄短刃向我刺来,我没有防备,闪避不及,手上被划出一道血痕。
“柳大将军,十年不带兵,身手依然相当了得啊。”男人一双细长的眼睛眯着。
有埋伏。
我心里一惊,翻身上马准备带人冲出去。
没想到此刻城门已关,两侧房屋冒出许多人,上面的挽弓,下面的用剑。
我们被团团围住,我手上滴下来黑红色的血,意识越来越不清,我眼前一黑,从马上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