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地望着我。
“喜欢。”我回答。
他低头不语,眸光意味不明。
女掌柜笑语盈盈的问道:“姑娘,这几本都包起来吗?”
“不必了,”他开口打断,“这些都不要了。”
“你若是想看,我改日让张礼送过来。”
张礼猛地抬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王爷,那不是王妃留下来的……”
也是陆应淮平日里最宝贝的。
他眼神淡漠,声音低沉,“张礼。”
张礼立马狗腿似的说着:“属下一定会按时送到终安王府。”
上元节,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我走到了卖灯笼的店前,老师傅乐呵呵的问我:“姑娘想要哪一只灯笼?”
陆应淮在旁边指道:“劳烦师傅,我们想要那一只。”
他指的那一只,正是我心中所想。
“哟,”老师傅拿了根棍子挑了下来递到我手中,“公子可真是好眼光,今天这可是最后一只了。”
他替我结了钱,我生硬的朝他道声谢。
不远处,卖元宵的摊贩擦着桌子,眼睛却看向了附近的人群。
他们都在围观耍百戏,无人问津他的铺子。
他叹了口气,孩童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爹爹。我冷。”
“阿怀,再等等,我们就回家了。”
“店家。”
他转过身,我说道:“可否给我两碗元宵?”
“好勒。”他笑着应答。
“客官,您要的两碗元宵。”
他端了上来,我看着陆应淮,眨眨眼:“小皇叔先吃。”
他尝了一口,轻声说道:“倒是许久没吃了。”
甜腻腻的,和她喜欢的口味如出一辙。
只听见旁桌,“砰”的一声,男孩撞到了桌上。
男人急匆匆扔下手中的东西跑了过去,“阿怀!”
我快步蹲下shen,“店家,莫慌,我看看。”
我把了脉,松了口气,“犬子染了风寒外邪所致头晕目眩,只是得尽快去药铺拿药,以免愈加严重。”
“还有,一定要多加休息。”
一通说完,我愣在原地,男人连连道谢,“多谢这位女郎中。”
陆应淮沉默不言,张礼先开了口:“不过几年未见,灵慧郡主不仅性子大变,竟还学了医道。”
按理来说,世家子女不可能习医,迄今为止,他认识的人里,只有……
鹿州王妃。
难道王爷让他将王妃的医书都送过去,是将灵慧郡主当作王妃了吗?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家王爷,就被他用折扇重重的敲了脑袋。
“张礼,想死吗?”
马车行至终安王府,我朝他说道:“今日多谢小皇叔。”
他微微颔首,掀开帘子目送我进府,马车才缓缓动身。
回到府里,我才后知后觉陆应淮今天的不对劲。
从走出书肆后,说话就不再咄咄逼人,反而温声细语的,他不会也被人夺舍了吧。
我打了个颤,看着放在桌案前的灯笼,一时愣了神。
好像曾经也和谁一起说说笑笑的走在上京的街道。
听闻过几日叶鸣鹤要成亲了。
小蓁吞吞吐吐的跟我说完后,还战战兢兢的看我脸色。
“害,他成亲就成亲了呗,我又不喜欢他。”
“那郡主,”她松了口气问道:“你去吗?”
“去呀,干嘛不去。”
但我没想到,到了那日,所有人见到我都吃了一惊。
还能听见时不时的议论声。
“喂,灵慧郡主不会是来抢亲的吧。”
“看她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肯定就是啊。”
“……”
我明明很开心。
许慧容走了过来,挽住我的手,“郡主,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我忍着翻白眼的劲,抽出了手,“阿容,我当然没事了,你在说什么呢。”
我特意避开她,想坐的离她远些,可这人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府外的炮竹声响起,我下意识的看去,叶鸣鹤已经牵起林姝的手走了进来。
主位上,鬓间已经生出白发的妇人扬起笑容,只是眼底难掩悲色。
不知何时,眼泪落了下来。
“你怎么哭了呀,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