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从来不带怕的。”武峥抢先一步说道,他坚信,这一次,武元定会贻笑大方,他武元懂个屁的音律。
这样一来,刚才的丰功伟绩就都不作数了。
武元瞥了武峥一眼,心里不屑,这孙子想搞他,也太明显了。
但就算没有这孙子,武元也不打算放弃。
关乎自己的小命,太子之位必须夺回来,他没有退缩的机会。
“父皇,儿臣愿应战,还请父皇恩准。”
闻言,武皇帝有些犹豫了。
他可从来不知道,自己这嫡长子还会音域一道。
但想想,他也不知道这嫡长子还会作诗吖。
“也罢,既然你有此信心,朕便命人为你备上庆功酒。”
此话一出,众臣神色各异。
心里明镜似的,倘若废太子再赢一局,必能恢复太子之位。
一时间,不少大臣心中开始活络起来,不得不重新思量站队的问题了。
另一边,早就急不可耐的上官蒹葭不知何时手持白碧玉萧,眼神里似有战鼓敲响。
“武元殿下,先听我一曲。”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是一声高调响彻大殿。
好一手先声夺人。
武元也是愣了一瞬,但紧接着,眼前好似出现幻境。
似有千军万马扑面而来,勍敌猛,戎马殷,横阵亘野若屯云。
长剑击,繁若鸣,飞镝炫晃乱奔星。
这一曲短萧绕歌,让所有人看到了上官蒹葭那才情横溢的外表下隐藏的野心。
回过神来时,众人发现,竟然惊出一身冷汗。
高台上,武皇帝神情凝重,目光里五味杂陈。
一女子,一公主,尚有上阵杀敌开疆扩土的报复,再看看自己几个儿子,心思都放在这金灿灿的龙椅上。
在这一刻也终于明白,为何大羽会将合谈一事,交给一个公主来处理。
一曲终了,上官蒹葭的眸子里却依旧战意盎然。
环视四周,竟没有几个敢与这双眼眸对视。
上官蒹葭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她代表着大羽,即便要与大武合谈,那也将由她大羽占据主导权,她从未想过此行失利,更不认为是一个突然开挂的废太子能挡住她杀伐的脚步。
“诸位,我想就是音律不通的人,也能体会到我们上官公主萧声里意境吧,不瞒各位,豪不夸张的说,我们上官公主的萧声,可比那雷雷战鼓,震慑九霄。”大羽使团中的言官一脸自傲的说道。
大殿内,众臣的脸上虽有不服,可又没底气说出反驳的话来。
看得武皇帝一阵牙疼。
“没想到你的绝活是吹箫,还真是吹的一嘴好萧。”一道玩味的声音,莫名将刚刚高高在上的女战神,一下子拉到了市井小街。
上官蒹葭虽然听不懂武元在说什么,可那玩味调戏的目光,叫她心中窝火。
“你什么意思?”上官蒹葭俏脸寒霜。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说,你这萧吹的不错,但真论起来,不如我那宫里的乐师,啧啧!”武元笑嘻嘻。
上官蒹葭怒不可遏,“岂有此理,你拿我与卑贱之人相比?”
眼见上官蒹葭发火,武元抬手打住。
“上官公主切勿动怒,我就问你还想不想比了?”
见状,上官蒹葭只好压着心中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就请武元殿下展示吧。”
武元干笑两声,实际这会儿心虚的很。
他可不会什么乐器,准备来首现代歌曲救救场,即使赢不了,也不算太丢人吧。
不过一转身,就是看到辛如烟已经将琴安置好了。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啊。”
“我?”武元一脸怀疑。
辛如烟蹙眉,语气不善的说道:“不然呢?平日里你不是挺擅长用这手段调戏那些娇艳乐师还有宫女儿的吗?”
武元听得一愣,并在辛如烟不耐烦的目光里,坐了下来。
双手抚在琴弦上,顿时一股熟悉的感觉。
“能行!”武元又惊又喜。
看样子,这废太子也并非是一无是处,最起码在泡妞儿这事儿上是真下功夫的。
“我先找找感觉。”武元说了一句,便依照身体记忆瞎弹。
只能说,可堪入耳,调戏女人行,但想弹出什么意境来,没可能。
上官蒹葭嘴角上扬,管中窥豹,这一出手,她就知道武元是何等水平了,在她眼里根本不入流。
同样的,大殿之中,各大学士也是失望摇头。
只觉得就不该对这废太子抱有希望,浪费感情。
同样失望的还有武皇帝,脸色有些阴沉,已经在考虑是否换人了。
反倒是武峥,这时候不忘补刀,“父皇,我听闻,大哥最是擅长这个,在东宫之中,时常夜夜笙歌,翩翩起舞,当的是瑶池盛会了。”
武皇帝听了这话,也是又想起了武元荒唐事迹。
“是朕疏忽了。”武皇帝当即就要下旨换人。
可这时,武元再次开口,“没问题了,我要开始了,尔等竖起耳朵仔细听了。”
武皇帝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废太子胸无大志,肚子里自然没有什么好曲子。
可是武元有啊,他以前是不懂乐谱,但五音还是全的,电视上传唱度高的名曲,还是能哼出来的。
此时结合这身体里的记忆,将曲子弹出来,不是难事。
“醉卧沙场君莫笑,上官,吹箫行,但别吹过头了,搞什么金戈铁马?!”
在上官蒹葭愤然的目光,以及百官不看好的眼神中。
琴声乍起,几下转拨,犹如修罗抵达战场般,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对阵上官蒹葭的千军万马。
时而狂放,时而凌厉,时而冲天香阵透长安,时而杀尽江南百万军。
你上官狂,我武元比你更狂。
你上官吹得一手好萧,金戈铁马狼子野心。
我武元便已入阵曲,平了你的千军万马,杀的你溃不成军。
在一阵激荡顿挫的琴声中,众人仿若置身修罗战场,心志不坚的文人学士,脸色发白,双腿颤抖,已然失态。
却在这时,武元提气而唱,“夜未央,天未亮,我在幸存的沙场。”
“入阵曲,黄沙百战穿金甲。”
“入阵去,探虎穴兮入蛟宫。”
随着武元伴曲儿而唱,所有人无不是心头剧颤。
而作为武元对手的上官蒹葭,更是脸色煞白,目光惊恐的死死盯着那片战场上大杀四方的修罗。
和其他人不同,倒是距离武元最近的辛如烟,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这个一直被她瞧不起的废太子。
这一刻恍然若梦,又一阵凌乱,到底哪个武元才是真的?
正恍惚走神的时候,突然察觉有人拉着自己的手,定睛一看,可不就是眼前这个被她厌恶嫌弃的放荡废太子。
“你干嘛?”虽质问,但辛如烟自己都没发觉,并未像以前那样愤怒甩开武元的手。
不过这才回过神来,武元已然一曲终了。
“嘘,我不干嘛?就是觉得那上官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儿,好像要吃了我,你得保护我。”
听到武元的话,辛如烟诧异一下,随即朝着上官蒹葭看去。
当看到上官蒹葭那炽热中的目光,下意识握紧了武元的手,接着大声说道:“上官公主,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