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迹

04

「言礼……」我抚着合照里的他低喃，「为什么你不来梦里见见我？」

「你好久没陪我说话了。」

「连我们有孩子了都不知道。」

「我差点就控制不住在想，大哥会不会就是你，只是你记忆错乱了。」

「可是他吃芒果不……」我顿了下来。

不对。

因为机体免疫系统的原因，原本不过敏的东西后期变得过敏的情况很常见也很正常。

反之亦然。

原本过敏的东西也有可能因为机体免疫系统恢复正常而变得不再过敏。

也就是说……

我合上了相册若有所思。

当晚睡到半夜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腹部疼得厉害，甚至睡裙上也沾了丝丝血迹。

我一下子煞白了脸，慌乱地拿起手机，一手护住自己的肚子一手给顾言均打电话求助。

顾言均这个时间点已经睡下，所以接听电话的时候声音带着些沙哑，「怀安，怎么了？」

我害怕宝宝有事，声音里也染上了哭腔，「大哥，我肚子好痛……」

顾言均立即清醒过来了，「我送你去医院。」

他连外出服都没来得及换上，穿着睡衣随意披上一件外套就过来拍我房门。

我也没能换衣服，腹部传来的疼痛愈加强烈，连额头上都冒出细汗，脸色惨白。

顾言均见我情况不好，把我挂在一边的长外套取下披在我身上就把我打横抱起急忙往外走。

神色不复往日的沉稳，揉进了焦虑与担忧。

把我放在副驾驶座上又帮我系好安全带后，顾言均顿了一下，又打开前方的储物箱拿出一颗糖，拆开糖纸把糖果送进我嘴里。

他放柔了嗓音安慰我，「不用怕，没事的。」

每当我心里害怕或者紧张时，就会吃糖来缓解情绪。

所以言礼会随身备着以防万一。

可顾言均不会知道我这个习惯的。

我眼角有泪滑落。

他怎么可能，不是我的言礼呢。

我有轻微出血的情况，怀胎不是很稳，所以在医院住了三天安胎，等确认没什么问题了才出院。

「妈，大哥跟言礼外形上就没有什么不一样的特征吗？您仔细想想？」

「比如小时候有没有其中一个弄伤过留下伤疤，而另一个没有之类的？」

我开始尝试着在顾言均的身上寻找更多言礼的影子，想要找到顾言均就是言礼的证明。

这个想法在我内心扎根，每日愈加强烈。

可我不敢直接跟他们说，生怕他们觉得是我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

我明明观察到，顾言均跟以往有些不一样的。

他会在无意识间，透出一丝以往不曾见过的温柔，更像言礼了。

更别提那些言礼才会有的小举动。

「没有吧，」婆婆思考了好一会儿，「如果不是性格不同，他们两兄弟确实很难分得清的。」

「安安，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就好奇。」

对于婆婆的回答我有点失望。

我很熟悉言礼的一切，可我并不熟悉顾言均，所以我才希望能从婆婆口中得到一些新信息。

顾言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楼梯口了，喊了一声妈之后又看向我。

「怀安，跟我来一下。」

虽然有点疑惑，但我还是跟他上楼去了书房。

「大哥，有什么事吗？」

顾言均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只是站在窗边望着楼下的花园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他才回过身与我对视，神色复杂难辨。

「怀安，你最近心情怎么样？」

我眨了眨眼，不太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么问，礼貌上我还是回答他，「还好。」

「言礼的事，你放下了吗？」

我抿着唇，微微收紧了手。

「我知道我和言礼长得很像，可我不是他。」

顾言均叹了口气，「怀安，你最近一直用看言礼的眼神看我。」

「你试图在我身上找到言礼的影子，你意识到了吗？」

顾言均察觉出了我的意图。

他没意识到，我一直清醒着，可他却得过车祸后的脑震荡后遗症。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大哥，有空的话，陪我去一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