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三皇子,袖中手捏的发狠,指甲嵌入手掌,刺痛传来,面上愈发温声道:「三皇子,无事。人活着,总归是要向前看的,旁人的看法,我并不在意。」
「好一个不在意。」王馨月面露讥讽,甩袖离去。
三皇子状似歉意地看着我,眼神不经意间扫过沈知,「沈姑娘,你别往心里去。」说完便连忙追去。
我目光暗沉地盯着他的背影,慢慢道:「走吧。」
宴会开始,我坐在父亲的身后,垂眼看着面前的糕点,耳边是上座锦妃的说话声。
阿衍母后早亡,中宫多年来一直无主,宫内大小事宜都是锦妃打理。
他们母子俩装得一贯很好,连阿衍也被骗过了。
忽而她话音一转。
「沈丞相,近日来多有听闻一些传言,虽说念儿曾与衍儿,」锦妃顿住,满脸伤心,又继续说道:「若是念儿如今有喜欢的人,本宫也可心安。」
听着她冠冕堂皇的话,我心中冷笑。
「多谢娘娘厚爱,小女顽劣,竟让外面的风言风语惊扰了娘娘,还请娘娘不要怪罪于她。」我刚想开口,就见父亲起身赔罪。
「丞相这是哪的话,我怎会怪念儿?」锦妃说完便瞧着我。
「锦妃娘娘,外面的传言都是子虚乌有,臣女只是见一人与故人有几分相似,便照拂了一二,不曾想却被有心之人放大传了出去。」
「让娘娘劳心,是臣女的不是。」我缓缓俯下身子,心里知道这诘问也有几分皇上的意思。
锦妃笑容消失,静静看着我,室内静寂无声,气氛有丝紧张。
忽地她又笑着开口:「念儿不必自责,不过本宫现下倒是好奇这人是谁了。」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我笑吟吟回道:「那念儿这便令人把他带来给陛下和娘娘瞧瞧。」
说罢,我转头吩咐:「翠儿,去把沈知带来。」
他很快被带了上来,我指着跪地磕头的沈知,「陛下,娘娘,这便是我说的那人。」
「抬起头来。」皇上出声道。
沈知抬起头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看见皇上眼神一缩。
其实说沈知像阿衍,不如说他更像皇上。
看来,我赌对了,皇上知道沈知的存在。
自阿衍去后,三皇子势力独大,其他皇子年幼,我一直找不到与之抗衡的人,眼下终于找到了。
「此人是何人?」我听见皇上问道。
「回皇上,他是父亲路上碰到的难民,看他没有去处,便先带回来安顿在府上。」
难民确实是难民,安顿在府上也是真的,马奴却是不能说的,皇家颜面,不容有失。
沈知自己,想来也是不会说的。
至于外面的谣言,毕竟也只是谣言。
皇上听完,不动声色地命人先把沈知带了下去。
宴会结束,回去的路上,父亲冲我道:「念儿,你糊涂啊。」
我摇摇头,「父亲,您才是糊涂了,如今三皇子和王家虎视眈眈,我这么做,才能保住沈家。」
晚上,我抬头看了许久天上的星星。
阿衍,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