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霍夫人,一直没有插话。
霍锦哭得可怜,她胡乱说着:“对不起爸爸,早知道我就不让哥哥来接我了,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泼东西的人被抓到了。
是个年轻的女孩。
在警察的审问下,她全交代了。
她是我的黑粉。
把路口的霍锦错认成我,想泼她黑狗血。
结果狗血被霍隽挡了,见霍隽还想来抓她,就往马路中间跑,导致了霍隽的车祸。
女孩并没有都说出来。
比如。
是霍锦带她进的剧组,藏在了化妆间。
她想泼的也不是狗血,而是霍锦给她的硫酸。
但她怕伤人遭到法律追究,便换成了狗血。
霍隽昏迷的这几天,霍夫人一直在病床边上照顾着。
初见那个温婉的妇人憔悴苍白了很多,鬓间多了几丝白发。
好在,霍隽醒了。
我第二次来到霍家,院里的粉色玫瑰已经凋得七零八落。
我进屋,霍夫人见到我眉眼间愁意化开:“阿颜,是想妈妈了吗?”
我看着她,慢慢开口:“妈妈。”
她愣住,好半会才反应过来,泪滴落下,她上前拥住我:“是,是妈妈。”
我去了后花园。
听说霍隽醒了后性子越发沉闷。
我看着轮椅上的霍隽苍白着脸。
想了想走过去。
“哥哥。”
霍隽冷着脸,碎发下的眼眸看过来:“滚。”
我勾唇,对他的态度不以为然。
霍锦因为害怕自己所做的事被发现,匆匆忙忙地坐上了去往伦敦的飞机。
丢下了为她失去一条腿的霍隽。
我站在他的旁边,目光扫在这一片花园内。
“妈妈说会将她在公司所有的股份都留给我,霍锦手里的股份也都会转给我。”
这意味着,我现在成为了霍氏企业最有可能的继承人。
而他霍隽,曾经最被看好的小霍总,不过是个瘸了腿的残废。
我指尖帮他拨开眼前的碎发,心情颇好。
“哥哥,你想见霍锦吗?”
在霍隽愤怒的目光下,我笑着,面朝阳光,第一次整个人都站在了光明之中。
“我会送你去伦敦和她见面。”
我回到了霍家,霍夫人总会去霍锦和霍隽的房间坐一坐。
我知道,她很想他们。
不过,我不在意。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徒有血缘留不住霍夫人和霍总所有的爱。
我和宁宣创办了工作室,开始培养新人。
一年时间,我彻底洗脱黑料,成了圈内地位不容置疑的前辈,带领着工作室越来越好。
霍总也许发现我是个可塑之才,他开始着重培养我。
于是,短短三年,我成了人人见面都称赞一句的“小霍总”。
去往伦敦出差时,我看见了霍隽和霍锦。
彼时出生就在罗马的王子公主不再耀眼。
霍锦一脸烦躁地推着霍隽的轮椅,嘴上厌烦道:“哥哥,你一条腿行动不便就不能在家好好待着嘛,还有,艾森是我男朋友,你能不能对他尊重一点……”
霍隽面上一派麻木:“他拿烟头烫我。”
“艾森说了他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计较。”
我看着迎面推着霍隽走来的霍锦,摘下墨镜。
霍锦瞬间变了脸色,语气不善:“你怎么在这?”
我笑吟吟:“来告诉你一些事情。”
我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开口:“她躲在我的化妆间时,我故意披着你的外套,也是我故意说会在路口等霍隽。”
看着霍锦僵在原地,我退后保持安全距离。
她瞪着眼睛,目眦尽裂:“是你!一切都是你!”
对啊,是我。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霍锦把我的黑粉带进了剧组,我故意说会去路口等霍隽来接我,故意让她记住我穿的白色外套。
不过,是我又怎样。
我不过是将计就计。
我笑着,眼中光芒明艳:“我倒是可惜,她泼的不是你给的硫酸。”
“你毁了我!林景颜,你个贱人!”
这时,一辆车停在路边。
助理下车为我撑伞,一脸防备地挡在我身前,生怕霍锦冲上来:“小霍总,我们接下来回酒店吗?”
我点头,转身离开。
身后,霍隽听到熟悉的三个字,神情迷茫了一瞬,而后,落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渐渐收拢。
我回国后的不久,霍隽也回国了。
他回来时急着去找霍总,两人在书房谈了会,一脸丧气的霍隽被人推了出来。
我迎上去,帮他推着轮椅。
今天阳光依然很好,我眯了眯眼睛。
“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我如今占了哥哥你的位置,你心里是什么滋味呢,小霍总……”
轮椅上的人沉默着。
后来,我听说霍锦毅然决然跟她在国外的男朋友艾森结婚了。
看似幸福美满的结局。
我放下手机国外发来关于霍锦和艾森的照片,不置可否。
霍锦所谓对她体贴大方的男朋友艾森,是个隐藏了暴虐因子的男人。
他因为虐待前妻坐过牢。
可想而知,霍锦的选择并不明智。
不过,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