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的?
阮夏微微垂下眸。
算起来,那是她前夫和白月光的孩子,她又不是圣母,哪那么多同情心?
可是......
阮夏淡淡道:“医生看病治人,治得好就治,没什么别的意思。”
更何况,她也不一定能治好那孩子。
说是这么说。
隔天,阮夏就在自己的办公室前再次见到了顾时宴口中的病人。
只是没想到,顺便也见到了孩子他妈。
小孩很乖,安静地低头玩着高阶魔方,栗色的卷毛让皮肤看起来很白,以至于看上去有些过分脆弱漂亮。
他身边周晴打扮的柔美温婉,抚摸着小孩的脑袋。
丝毫不像会给她这个原配发那三条短信的女人。
阮夏走上前,却见小家伙眼底的排斥一闪即逝,还不等阮夏注意,周晴就红着眼眶:“Echo医生,安安他这些年一直不太正常,还希望您能尽力让他像其他孩子一样。”
阮夏皱了皱眉,“周小姐,请您注意您的措辞。”
周晴愣了下:“没关系的,安安他听不懂......”
“这不是听不听得懂的问题,小孩子本身有属于他的内心世界和情绪感知,再说你的这些话缺少对他的基本尊重,如果真的为了孩子好,就不要在他的面前说这种话。”
话音一落,一旁的顾时宴扫了眼阮夏,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周晴目光微闪,抓了抓自己衣袖,一脸内疚道:“抱歉,是我想的不够周全。”
阮夏收回目光,刚想带身旁的漂亮小家伙去做个心理测试,忽然,一块拼好的高阶魔方递到了她的面前。
小家伙仰着头,黑白分明的眸安静地看着她,声音很小,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礼物。”
就连顾时宴都怔住,他凤眸轻眯,目光落在安安身上,很快又转向阮夏。
这四年,他见过小孩不少次。
但是从未见过小孩和谁亲近,更别提说话。
如果不是医生做过声带检查,他甚至怀疑小家伙是个小哑巴。
没想到......
阮夏也愣了下。
按理说,以安安过往的诊断和侧写,他拥有重度的自闭症和极强的情感认知障碍,因为从小惊惧过度加上外界的干扰,整个世界认知都是碎片化的。
也就意味着,他不可能会主动向任何人显露出社交倾向。
那为什么会对第一次见到的她显露出善意?
小孩仰着头,安静地看着她,并没有将手收回,只等待着她的接受。
阮夏笑了下,小心翼翼地收下,声音很温柔:“谢谢,我很喜欢,所以,愿意和我去聊会天吗?”
小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只是安静地跟在阮夏的身后,随着阮夏踏进了柔软温暖的咨询室。
两人的身后,周晴微微垂着眸,不知想些什么,只手指一点点收紧。
心理侧写和诊断的过程有些漫长。
尤其是安安的心理情况格外复杂,但智商又有些出乎意料的高。
结束的时候,安安安静地躺在躺椅上睡下。
了解了大概情况,阮夏从咨询室走出来时,彻底敛去了笑意,声音也透着严肃:“安安的情况并不好,我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如果他早点接受正规治疗,也许不会恶化到这个地步。”
她说完,周晴红着眼哭出了声:“都是我不好,刚去国外的时候,我的日子太艰难,安安跟着我吃了太多的苦,我们也找不起合适的心理医生......”
“不是你的错。”顾时宴微皱着眉,他递给周晴手帕,嗓音却很醇厚体贴:“别哭了,当初的事都已经过去了。”
阮夏垂下眸,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五味陈杂。
周晴和顾时宴那点子棒打鸳鸯的破事,她听的都腻了。
如果她不是这个凄美爱情故事里的炮灰,她甚至忍不住给两人鼓个掌。
可问题是,三年了,她顶着各种冷嘲热讽的目光守了三年的寡。
她自认通情达理,哪怕顾时宴愿意坦诚相待,她并不是纠缠不休的人。
而不是冷暴力三年,再像个笑话一样带着绿帽子离开......
顾时宴欠不欠周晴的,她不清楚。
可他确实还欠她阮夏的!
阮夏回过神,打断了周晴的惨痛回忆,说道:“接下来,我会尽我所能治好他的多重心理问题,不过需要两位的全力配合。”
“真的吗?”周晴抹去眼角的泪水,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安安的心理问题真的可以根除吗?”
阮夏淡淡道:“我会尽力,不过作为报酬,我希望一旦顾小少爷康复,顾总能够出资三亿,成立儿童心理问题基金会。”
三亿!
周晴忍不住吸了口气,她下意识看向顾时宴。
顾时宴黑眸微沉,顿在眼前白衣大褂的女人身上,缓缓吐出两个字:“成交。”
他答应的格外干脆。
阮夏笑了下,:“顾总当真是重情重义的人,为了自己的家人舍得下如此大手笔。”
顾时宴没有反驳家人两个字,只盯着她的眼睛,说:“安安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
阮夏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了下。
自己的儿子,能不重要吗?
看来顾时宴也不是什么冷冰冰的木头,只是一腔柔情给了别人而已。
还好,他们到底离了婚。
等治好安安,她和这个前夫还是不要有什么瓜葛了!
“我需要做一些治疗准备,下周一开始隔天带他来一次,具体的治疗方式我会再通知两位。”
阮夏说完,顾时宴难得神色认真:“好,那接下来,安安就交给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