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街道,人来人往。
饕餮阁。
这是邺城最繁华的酒楼,出入的都是些名门贵族,酒楼大堂还有现场表演,供顾客吃饭的时候欣赏。
姜沉鱼走进最贵的一间包厢,也是观赏表演的最佳位置,此时大堂上一个穿着纱裙舞衣的舞娘正在翩翩起舞,姜沉鱼颇有兴趣地看了一眼。
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现已化作了一个男人。
茶水小厮恭敬地走过来,正要开口,便听姜沉鱼笑道:“让你们掌柜的出来见我,就说我是,青山沉鱼。”
小厮愣了下,可看姜沉鱼周身的气度,便赶忙应声退下了。
没多时,一个中年男人赶了过来,走路的步伐颇有些着急。他看到姜沉鱼后,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恩公......不不,东家,您来了。”
“徐掌柜,不必这么客气。”姜沉鱼赶忙将他扶了起来。
“最近国公府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就猜测或许是东家要出手了,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您要的那些证据我都已经备下了,随时等您来拿。”
姜沉鱼喝了口水,“辛苦了徐掌柜。”
“东家决定什么时候动手?我们的眼线禀告,宫里已有动静,这两天想必皇后会回国公府。”
姜沉鱼冷然一笑:“铺垫了这么长时间,今晚就动手。”
......
两人寒暄了一番,徐掌柜为免人起疑,先去忙了,姜沉鱼随意吃了点东西,便也离开了酒楼。
路过大堂的时候,姜沉鱼恰好看到台上的舞娘结束了演出。伴随着乐音停下,舞娘对着众人施礼,无意间望向姜沉鱼的方向,忽而她睁大了眼睛。
姜沉鱼刚走出酒楼,就听后面有人叫她,“公子请留步!”
“有事?”姜沉鱼转身打量着来人,正是那名舞娘。
“公子长的很像我一位故人......”少女似是不确定,她按捺着自己的情绪,试探的问道,“不知公子可认识前威武将军的嫡长女,姜沉鱼?”
听到她喊出自己的名字,姜沉鱼心下警铃大作,抬眸正视面前的少女,“不认识。”
舞女连忙摘下了自己的面纱,“小姐,您难道忘了吗?我是秋容啊。”
秋容?
姜沉鱼眼神微亮,当日原主被杖责身亡,随身的丫鬟秋容也被关入大牢,她本以为秋容必死无疑,不曾想她竟然还好好地活着?
思忖间,秋容已经上前拉着她的衣袖,“小姐,您还活着真的太好了,您......您会开口说话了?”
“是的,说来话长,秋容,你怎会在这里?”
“我当日被打入天牢,是墨公子救了我,墨公子说他是小姐的故人,小姐,您还记得墨公子吗?”秋容激动道。
墨公子?
姜沉鱼微微蹙了眉,据她记忆,她可从未认识过什么墨公子。
“我暂时想不起来了,秋容,我还有事,你明天去城外的城隍庙等我,我到时候再与你细谈。”
当下她还有正事要做。
秋容聪慧,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即便心里有一万个疑问,她也克制住了自己,“那好,小姐您先去忙,奴婢明日就在城隍庙等您。”
姜沉鱼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国公府,姜家。
“你怎么来了?”姜思明看到姜琉璃,赶忙将她请了过去。
“事情已经传到了宫里,我若是不来,想必皇上就该来了。”姜琉璃坐了上座。
父女二人谈论了一番。
姜琉璃微微蹙眉道:“爹的意思是,那或许真是姜沉鱼的鬼魂?”
姜思明一开始还有些犹豫,现下却只得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姜琉璃却笑了,“爹,我看这事有蹊跷,不如这样,您先将府上的人跟物件都搬出去,另起一宅,我看那姜沉鱼所谓的鬼魂还会不会随您去新宅。”
姜思明一听,连忙摇头,“你说的我又何尝没有想到过?只是这宅子,不能弃!”
“为何?”
姜思明一脸为难地想了想,之后似是下了什么决心般,将门关紧,屏退左右,这才道:“你可知,当日皇上赐我新府,我为何婉拒,要留在这里?”
姜琉璃面露疑惑。
“因为这府里,藏着东西,那是富可敌国的宝藏,有了那东西,就是十个皇上,我也不放在眼里!”
姜琉璃一听,脸色都变了,“爹,小心祸从口出!”
“琉璃啊,你可曾想过,你大伯他一介草民,是如何能做到威武将军的位置的?靠的都是那份宝藏!只不过我不知道他到底把东西藏在了哪里,这些年我就差把这宅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但我十分确定,宝藏就在这个宅子里。”
“所以,找到东西前,我们不能走啊。这东西落到任何人手里,于我们都是祸害!这些年你虽表面承恩,可洛君淮始终不愿给你一个孩子,咱们这位皇上,城府深的很,不可靠。若能得到那宝藏,我们何须再受那洛君淮的气?”
“再说,洛君淮生性多疑,若是被他知道宅子宝藏一事,你想他会如何看待我们?他定然会以为我们知情不报,起了异心,所以,我们绝对不能搬走!”
姜琉璃听了后,心头的惊诧迟迟不能平静。
“那依爹看,此事该当如何?”
姜思明面目狠厉:“不管她姜沉鱼是人是鬼,只要再在我府里出现,我定然让她有去无回!”
此时的楼顶,姜沉鱼将这对父女的对话全部都听到。她嘴角冷冷勾起,真是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像姜思明这么不要脸的人。
踩着亲哥哥的尸骨上位,竟连别人留下的东西都要据为所有。
她原是想今晚用计让姜思明搬离这里,可没想到他竟早已知道府里藏有宝藏的事情。
这事极其隐秘,若不是姜沉鱼的母亲进宫前跟姜沉鱼交代,她也不知道这回事。
宝不宝藏的无所谓,姜沉鱼主要是想完成原主遗愿。
转了转眼神,姜沉鱼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