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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何铁柱父子俩之所以在村子里有话语权,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掌握了外来的人口买卖来源。
何铁柱带着我走进了屋子,我一眼就看到黑漆漆的床上,蜷缩着一个瘦小的姑娘。
她被人捆成了一个粽子,凌乱的头发遮挡住了大半部分的脸,泣不成声,身子不断的颤抖着。
“你这个傻丫头,性子怎么这么倔呢?既然到了这儿,就安安心心留下来过日子。”
“咱们这儿虽然穷了点儿,可是山明水秀的,也没啥需要花钱的地方。最重要的是这里的男人都疼媳妇儿。”
我看到六嫂子坐在床边,不停的安抚着姑娘。
听说,每一个被拐卖来的女孩,都会由六嫂子进行劝解。
她自己,曾经也是那些可怜女孩中的一个。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女孩战战兢兢的哭泣着,哀求道,“我考上大学了,我只想给自己赚点儿生活费而已。”
我的心猛然一怔,狠狠的抽搐了几下。
“上什么大学啊,没用。还不是一样要嫁人……”
这边,六嫂子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另一边,老周已经把踹在怀里的一个布包交给了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走到油灯下,摊开布包,沾着口水开始数那些零散的钱。
老周时不时的回头去看那个女孩。
这一幕,让我觉得后脊背发凉。
“行了,数目没问题。妮子就留给你们,我找个地方睡一觉,明天你们派个人给我撑船送我出去。”
男人打着哈欠往外走,经过我身边时眼中多了一道光,见他朝着我走来,我躲在了何铁柱的身后。
何铁柱伸出手一只手将我护在了身后。
男人似乎是不满的皱了皱眉,冷哼一声走了。
老周迫不及待的走到了床前,也不管六嫂子是佛已经说服了女孩,扛起她就往外走。
寂静的夜空,悠长的山路,都回荡着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
“走吧,我送你回去。”何铁柱在我耳边说道。
我点点头,浑身冰凉。
“铁柱哥,明天那个男人要走,是不是你去送他?”
“嗯。”
“我也想去镇子上买点儿东西,你能送我一程吗?”
自从我来到这里就再也没出去过,我见何铁柱似乎是在犹豫,便晃了晃他的手臂。
他转头看着我,笑着答应了。
第二天中午,我正给孩子们上完了一天的课,何铁柱来找我。
“走吧。”
我发现只有何铁柱一个人,问道:“那个人呢?”
“我已经送他走了。”何铁柱挠挠头,“昨天晚上我看他对你不怀好意,我不想你害怕。”
我羞涩的低了低头,朝着何铁柱靠近。“让你跑两趟,我怎么过意得去?”
我跟着何铁柱一起下山。
下山比上山更难,他见我跌跌撞撞的,似乎是有些无奈。
我趁着他不注意,用力一跳,趴在了他的背上。
何铁柱没有生气,就这样背着我来到了渡头。
我在他的陪伴下,走遍了镇子的服装店,买了几件衣裳,等我们回程的时候,又是一个黄昏。
我看着正在撑船的何铁柱,笑道:“铁柱哥,让我也试试。”
“不行,你没学过,撑不到对岸。”
“让我试试嘛。”
我去抢何铁柱手里的竹竿,何铁柱不肯,争抢间小船有些摇晃。
“别闹别闹,一会儿摔下去了。”
“让我试试……”
我不肯听,何铁柱无奈之下用手一挡,我向后一滑,整个人都掉了下去。
“柳老师……”
我在湖里使劲的扑腾着。
“救命……救……铁柱哥……”
“噗通”一声,何铁柱也跳了下来,他揽住我的腰,让我不再往下沉。
“看看,出事了吧?”何铁柱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
我委屈的看着他,眼泪瞬间就落下来了。
“我……我只是想多学一点儿东西,是你不肯教我我才掉下来,你还怪我?”
“我……”
何铁柱见我在哭,似乎是有些慌了身。
“我不想你太辛苦,如果我学会了,以后说不定能帮你。”
“以后?”
何铁柱的眼睛睁大了一些,看向我时视线向下移了移。
我浑身都湿透了,曼妙的身形若隐若现,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