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麒只得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脸。
“阿宁,咱们去那边坐。”
“不必了,我要坐奶奶旁边。”
盛老太君向来很宠孙女,眼见盛以宁已经坐下,立马换上了笑脸,对墨云麒躬身说道:“既然如此,就请三殿下卖老臣一个薄面,让宁儿坐在老臣的旁边吧,反正你们小两口相处的时间多着呢。”
盛家一门忠烈,更是云苍国的三代老臣,就连皇上都要卖几分薄面,墨云麒自然也不想触老太君的霉头。
他强忍着怒气,淡淡一笑道:“就依老太君。”
盛以宁已将目光转到了墨渊的扳指上。
扳指内黑雾缭绕,阴气浓重,确实不是什么好物,但若想知道他身周的死气是否与戒指有关,还需好好查探上一番。
盛以宁心急回到现代,并不想管太多的闲事,只要还了他恩情就行了。
眼见老太君与别人打起了招呼,就往旁边歪了一下身子,低声说道:“王爷这扳指甚是不妥,还是不要再带了,不然会对你的身体有损。”
墨渊偏了一下头,淡声说道:“想不到将军府的盛大小姐竟会相物了,你们盛家当真是涉猎深广。”
盛以宁无视了墨渊的讥讽,笑眯眯的说道:“我已将此事告诉了王爷,信不信在你,咱们俩便就此扯平了。”
墨渊已举起了酒杯,不置可否。
盛以宁撇了撇嘴,怎么墨家的人都是这个德性,反正她不亏心就行了。
想到这,盛以宁便拿了一块点心,悠然自得的吃了起来。
这时,一阵环佩声响起,一个身穿明皇长袍的中年男子被人簇拥着从远处走了过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正红宫装的美艳妇人,正是当朝的皇上与皇后。
众臣立即起身参拜,唯有兢王墨渊还在坐着,在一众人中颇为惹眼。
盛以宁这才发现他坐的椅子是特制的,腿上还盖了一条厚厚的绒毯。
难道,腿也是瘸的?
这和他的命格不太符合啊,不由又多瞧了一眼。
墨渊也转过了脸,仿佛在“看”着盛以宁。
那目光空洞幽远,又似乎带着某种奇怪的吸引力,盛以宁不禁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兢王到是有些特别。
思量间,就听皇后笑吟吟的说道:“本宫已有多日没见过阿宁了,倒是清减了不少,莫非是麒儿苛待你了?”
盛以宁正要借题发挥,盛老太君已抢先开了口。
“皇后多虑了,宁儿刚才还告诉老臣,说三殿下待她很好,是宁儿本就体弱,如今入了秋,身子越发阴寒了。”
皇后笑道:“既然体寒,就多吃些暖物,不把身子养好,如何能为咱们皇家开枝散叶,本宫刚得了一只千年人参,一会儿走的时候,就给阿宁带回去吧。”
盛老太君笑道:“老臣多谢皇后娘娘。”
盛以宁不爽的咬了一下嘴唇。
刚才可是个好机会,转念又一想,大概也明白了。
皇后的寿辰,也算是一国盛事,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谈这种事,莫说是皇家,老太君的脸面上也同样过不去。
老太太虽然护犊子,却也极爱面子。
罢了,反正也有的是机会,而且自己是长腿的,就算墨云麒不同意,她也可以自行离开。
盛以宁想通此理,便不再纠结,低头吃了起来。
宫宴不比家常便饭,没一两个时辰很难结束,听着大臣们互相恭维,盛以宁不禁昏昏欲睡,十分煎熬。
“奶奶,我想去小解。”
盛老太太慈爱地点了点头。
“去吧,让红莺陪着你。”
一旁的丫头立即将盛以宁搀扶了起来。
脆声说道:“小姐,咱们走吧。”
两人很快就出了御花园,旁边不远处有个小荷塘,盛以宁在荷塘边坐下,里边的锦鲤顿时都围了过来。
瞧着这些鲫鱼,盛以宁有些遗憾。
“真对不住,我身上没吃的喂你们。”
红莺笑了笑道:“喂鲤鱼的春姑姑住的离这不远,和奴婢也略有些交情,小姐若是想喂鱼,奴婢便去给你要一些食物。”
盛以宁不由起了玩心。
“可以吗?”
红莺点头说道:“当然,奴婢去去就来。”
小丫头走后,盛以宁索性靠在了一边的石山上,单手撑着腮,瞧着平静的水面,眯着眼睛思量了起来。
到底怎么才能离开这里,以及那个玉印为什么会突然发光,把自己吸进来?
老头子让自己去沪市,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一堆疑问萦绕着脑海,盛以宁想不出,索性掐着手指,给自己卜了一卦。
得出的卦象却让她心头一惊,夬卦,有刀子割肉之意,简而言之,便是血光之灾。
皇宫之内,莫非还有人敢行刺自己不成?
刚刚想完,就见月下寒光一闪,一把快如闪电的匕首朝盛以宁急射而来。
盛以宁顿惊,脚尖勾住了旁边的树木,人已斜滑出去,匕首顿时叮的一声钉在了树身上。
对方一击不中,又飞出了一把匕首,这一次比刚才的还要迅猛。
盛以宁甩出了一把石子,与此同时,一串乌黑清透的佛珠飞出,竟将那只匕首震成了两段。
接着,一声沉喝。
“速去追人。”
盛以宁转过脸,顿见三米之外端坐着一个身姿挺拔的人影。
此人,正是兢王墨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