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的确崎岖,风浅幽脸上蒙着一块纱巾,忍着全身骨头散架一般的疼痛,生疏的冲下山去。
她的骑术其实很差,勉强能上马而己,而且她现在的状态又不佳,路上唯有淡淡的月光,可见度不够,但风浅幽知道自己必须下山,必须传信给外祖,让外祖明天派人来接自己。
曾为宰相的外祖父洛明宇虽然和风浅幽只见过一面,但从他慈和的眼睛和激动的眼神中,风浅幽知道他对自己是极喜欢的,但和娘亲洛氏却有些隔骇,不过当娘亲的信偷偷寄到外祖父的府上时,外祖父还是立既来了祈阳侯府,把自己和娘亲强势的带出了那个封闭的院子。
而现在她唯一能求救的便是外祖父洛明宇。
牙齿紧咬着下唇,泛起的淡淡血色让她保持着一丝清醒,在山下把自己写的信件交给路边驿站的伙计,才重新回到山上。
她清楚的知道,以齐斐玉的心性如果要算计风浅幽,必然布有后手,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往京城而去,否则就是自投罗网。
待得回到山上,庵外的一位小师傅接过马缰,她几乎是从马上摔下来,书兰一脸紧张的半抱住她,发现她浑身冰凉,全身几乎被汗水浸透。
“小姐……奴婢去向庵里的师傅要点药,您稍稍涂抹一点。”书兰这会也想起风浅幽之前从马车里跳出来时,身上的伤处不少,急道。
“好,你……再跟师傅要些热水,然后回屋就行,我自己回去。”风浅幽强忍住一阵阵的昏眩,扶住边上的一棵树,对书兰吩咐道。
“是,奴婢知道,小姐您自己小心一点!”书兰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才匆匆的走了。
风浅幽强撑住自己娇弱的身子,一步一挪的往自己的香房走去,天色己完全的暗了下来,只隐隐有条小路在脚下。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小腿处之前就摔伤了,之后看着没流血了,也来不及包扎,这会骑马震了开来,随着她的走动,脚下缓缓的滴下血滴,就在她一路向前的小径上。
她这里努力的拖着自己的腿,咬牙强撑着自己回香房,却不知道自己经过的一块大的山石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二个男子,正看着她凭着坚韧的意思,一步步往前,站在前面的男子一身浓重的黑色,那双俊美的眼眸阴森而诡谲。
“风佐的女儿?可真是有意思!”他俊美而妖娆的目光落在小径处的滴滴鲜血处,削薄的唇角微勾,
“主子喜欢可以直接把人带走!”身后的侍卫恭敬的道,仿佛他们说的不是一位侯府千金,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物件而己。
“不必,先养着看着吧!”主子绝美的脸上露出森冷之极的笑容。
还真是有意思,自己不过是先来一步,居然看到了这么有意思的一个小丫头,柔弱成这个样子,居然还能撑到现在,还没有晕过去,实在是有趣!
对别人狠不是真的狠,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
见惯了沙场生死的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女子身上,感应到那种从九幽地府爬出来的狠戾。
“那……主子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休息,等后面的人一起再进京?”后面的侍卫迟疑了一下问道。
“就算知道了,他们也不敢动本王!”俊美男子冷哼一声,抬起眼眸看了看京城方向,懒洋洋的道。
“可……可是,这样总是不太安全!”侍卫还是不死心的劝说道。
“走!”男子狭长的凤眸一闪,目光再次落到了在继续前行的风浅幽身上,玩味的多看了两眼,随后长身一跃,直接出了庵堂的高墙,落在外面的一匹神骏的黑马上,身后的侍卫也跟着跃到另一匹黑马上。
随后两匹马直往山下而去。
风浅幽并不知道自己己经被人窥探,她强撑着回到香房的时候,书兰己经为她准备好了洗浴中的热水,待到扶着风浅幽进入浴桶,被暖暖的热水一泡,放松下来的风浅幽几乎是无知觉的晕睡了过去。
书兰一边抹眼泪一边替风浅幽清理,然后把晕睡过去的风浅幽扶上床,再给她身上细碎的伤口上药包扎。
第二天一大早,风浅幽是在一阵喧闹声中惊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