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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0-06-17 12:33:51

寒门主母 已完结

寒门主母

作者:吕高分类:言情主角:夏青,应辟方

关于《寒门主母》每个人都有一些想象,小编推荐这部小说主要是因为故事主角夏青应辟方,人物动线和细节作者吕高把控的都很好,非常值得一看,《寒门主母》介绍:新婚第一天,她就被夫家赶往乡下住。半年后,那个仅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她的丈夫终于迎娶了他的真爱过门。...展开

《寒门主母》章节试读:

对于洞房之夜,婶婶李氏对她也提起过,可说到一半,那李氏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羞躁了起来,之后就含糊其词了。

夏青抬眸,夜色之外,她看到了他深邃黑眸中那丝轻蔑与冰冷。

应辟方几乎想甩袖离去,只想到重病的奶奶,想到答应过她的事,只能黑着脸不走。

当他翻身下来时,夏青不做作的轻吁了口气,不是在内心里,而是当着应辟方的面轻松了口气。

应辟方正整理着衣服的身子一僵,怀疑的看了床上的人儿一眼,方才他似乎听到了这女人轻松了一口气的声,就见这时后者拿过了一边的被褥盖上了身,转了个身睡去。

应辟方眯起了眼,他想应该是他听错了,可看着这个女人这般举动,不知为什么心里有气,他都这样对她了, 她不该趁机表现一下好让他待她好点?

门打开,门又关上。

新房内静了下来。

夏青身体很痛,但更疲惫,尽管知道明天可能要应付很多事,但现在想了也没用啊,干脆好好睡一个觉吧。至于她这个夫君,他讨厌她,这倒没啥,总不能让所有人都来喜欢她吧,只是觉得有些幼稚,她堂弟夏石也比他懂事啊。

她觉得吧,一个成熟的男人,脸上肯定不是冷冰冰的,更不是什么心情都放在脸上,因为是家里的顶梁柱啊,就像他爷爷那样,肩负起一个家庭的重任,对上孝顺,对下是榜样。

这么想着,就睡了过去,毕竟也累了一天。

正当夏青还睡得死死的时候,突觉得胳膊上一陈疼痛,不得已,夏青只得睁开眼,见到了昨晚开后门的嬷嬷,嬷嬷阴沉着一张脸,一脸嫌恶鄙夷的看着她:“你还真当自己是少夫人了?睡得跟死猪一样,夫人和老夫人都等着你去敬茶呢。”

夏青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被褥早就被翻开了,难怪身子总觉得冷,忙坐了起来,一动,下身的痛楚让她倒抽了口气。

也就多坐了会功夫而已,嬷嬷一手又伸过手拧了拧夏青的胳膊:“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还要让夫人和老夫人等你这个贱丫头不成?”

夏青吃痛,望着嬷嬷。

“什么眼神啊?难怪夫人不喜欢你。”这乡下丫头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这种时候一般的人早该求饶了,不求饶也知道要讨好她啊,哪像这丫头一样傻愣愣的,竟然还直视着她。

“我真的那么让你们讨厌吗?”夏青将一件一件衣服穿起来,她嫁过来时,把所有衣服都穿在身上了,而这喜服只是一件薄薄的袍子,包在外面装装门面而已。

嬷嬷冷哼一声:“就你这样的丫头,还想让人喜欢?你知道应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吗?要不是县太爷,你别说飞进来,连走进来都要被打断一条腿。”

“所以,应家是嫌贫爱富的人家?”

嬷嬷一愣,随即脸色更为阴沉了:“你这是在骂应家?”

夏青已经穿好衣服,摇摇头:“你们就是这么做的,不是吗?”

“你?”嬷嬷一时还真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半响,看着夏青一身麻做的棉袄,甚至这棉袄上还有那般多的补丁,轻视的说了句:“穷酸样,先跟我去见老夫人吧。”

夏青知道应家的那位爷爷已经离逝,只有应家奶奶还活着,但也是重病在床,夏爷爷曾经过这位奶奶,说奶奶是个很好的妇人,很会持家,她从爷爷眼里看出对这位奶奶的赞赏,还说等她嫁过去时,一定要好好侍俸奶奶左右。

应家很大,风景很美,夏青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人工弄成的假山流水,虽然比起山里水乡缺少了些灵魂,但看着非常精致,因此一路来,她的眼晴都没落下。

对于夏青毫不掩饰她惊讶和羡慕的眼晴,嬷嬷的眼神更为轻视了。

“方嬷嬷,你来了?”一二十左右的女子从一楼里走了出来,女子长相一般,但看着稳重,而且梳了一个妇人的头,她先是朝方嬷嬷行了个礼,再看向了夏青,见夏青淡淡看着她,愣了下后才朝她微微一笑。

见女子朝她笑,夏青不禁也笑了笑。

“水梦,老夫人好点了吗?”方嬷嬷看了看楼内,然后轻问。

说到老夫人,水梦面色沉重起来:“老夫人一直等着想见少夫人,先让少夫人进去吧。”

一进楼内,浓郁的药气就扑鼻而来,可见住在这里的人是多么的病重。

夏青见到了床上瘦骨嶙峋的老妇人,一见到老妇人的脸色,夏青心便一沉,那是病入膏肓无法回天之人的面色,她村子里很多老人就是这么去了的。

像是感觉到夏青的存在,老妇人缓缓睁开了眼晴,那是一双无力但不失和蔼的眸子,看到夏青时,老妇人脸上微微一笑,伸出了手。

夏青赶紧过去握紧了老妇人的手,轻喊了声:“奶奶。”

老妇人点点头,想了说了句什么,但夏青没有听见,不过看嘴形,应该是在说好孩子三个字。夏青便又叫了声:“奶奶。”

老妇人笑得很开心,可不一会,握着夏青的手突然捶了下来,眸子也缓缓的磕上了。

夏青一愣,急叫起来:“奶奶?奶奶?”

一旁的水梦和方嬷嬷赶紧走过来,水梦一探老妇人的气息,就哽咽了起来:“老夫人去了。”

夏青觉得鼻子发酸,静静的看着老夫人逝去的安详睡容,沉默的在一旁站着。

“我,我马上去告诉夫人,公子。”方嬷嬷倒也不显得慌乱,毕竟老夫人的病也就是这几天的光景了,但转身一看

到夏青那没有悲喜的表情,脸色一沉,轻呸了声:“晦气。”说着,赶紧离开。

水梦也看向了夏青,见夏青只是觉默的看着老夫人,既没有悲痛,也没有伤心,心下也奇怪,只觉得这新来的少夫

人也太实在了点,既不装,也不献,好歹,多少表露一下啊。

屋外的脚步声匆匆响起,转眼,应母与应辟方都来了,应辟方一下子跪倒在了床前,看着老夫人的遗容眼圈红了起

来,显然对这位奶奶是非常敬重和喜欢的。

应母也痛哭出声,哭了一会,转身对方嬷嬷说:“快去京城告诉老爷,让他回来主持老夫人的后事。”

“已经派人报信去了。”方嬷嬷道。

应母点点头,用手绢擦去眼角的湿润,侧头看到夏青时,眼底就冒出了火:“我们应家也算晦气了,怎么你才一进

门,老夫人就去了?”

夏青抬头看着应母。

一看到夏青黑白分明又沉静的眸子,应母就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厉声道:“看什么看?还不滚出去?看到你我心里

就搁得慌。”

“我想陪陪奶奶。”夏青平淡的说道。

“什么?”应母觉得不可思议:“你脸皮怎么这么厚?没听出我话中的意思吗?你一进门就克死了老夫人,现在竟

然还说这种话,你是想让老夫人走得不安生吗?出去。”

夏青看着老夫人的遗容,想到方才老夫人握着她手时那微微一笑,微垂下了眸子。

“出去啊。”见夏青没动,应母气得胸口气伏个不停。

“我想陪陪奶奶。”夏青依旧平淡的说道:“你这样大喊大叫,不是更让奶奶走的不安生吗?奶奶才离开没多久,

气息还在屋里呢。”

“你?”应母气得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看了躺在床上的老夫人一眼,竟也没再敢说什么,只是铁青着脸。

正给老夫人整理遗物的水梦不禁看了夏青一眼。

屋里开始忙了起来,丫头们进进出出给老夫人准备着后事,老夫人的几个贴身侍女们都在哭着,有几个哭得情真意

切,也有几个只是做做样子。

夏青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安静的沉默的看着屋里的一切,最终目光落在了一直跪在地上始终没有坑过声的应

辟方身上。

他这样已经跪了很久,可见他对这个奶奶是非常孝顺的。

就在夏青想着自己也是时候出去了时,方嬷嬷匆匆走了进来禀道:“夫人,老爷回来了”

“这么快?”应母讶异,这边离京城最快也要有二天的路程啊,忙对着跪在地上的应辟方道:“儿子,你爹回来了

,咱们得去接一下,”转而对着旁边的丫环说:“还愣着干什么,快扶公子起来。”

应辟方已经自己站了起来走向屋外,应母赶紧也跟了出去。

想了想,夏青便也跟了出去。

院子里到处是忙碌的丫头,也迅速的,早已挂起了白布,也搭起了灵堂,想来多少是提前准备了。

“你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至少要到明天下午呢。”应母边和应辟方说着边走向前堂。

应辟方什么也没说,只是沉着脸,每迈一步都显得有些沉重。

夏青不知道自己此时能做些什么,想去给下面的丫头帮帮忙,又觉得不妥,想了想,还是远远的跟在应辟方后面,

不过,她的目光注意到应母身边的方嬷嬷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要跟应母说,但又没说出口。

正在觉得奇怪时,有丫头说了声:“夫人,是老爷。”

夏青望去,看到了一名与应辟方差不多高的男子,身形修长,满脸肃容,此刻是神情疲惫且略带着哀伤,应辟方跟

应父长得有些相像,只不过他的神情多了丝冷凛,而应父则是沉敛很多。

“老爷,您回来了,我还以为”应母开心的话嘎然而止,她疑惑的目光落在应父身边一位长得颇为温柔的女子,还

有女子后面一个嬷嬷抱的三岁男孩身上。

气氛一时肃静了下来,周围的丫头一边干着活,一边也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新来的女人和孩子。

“老爷,她们是?”应母脸上原本开心的笑容一点点的僵硬,出于女人的直觉,她觉得自己男人身边的女子有些

应父看了身边温婉的女子一眼,后者朝她柔柔一笑,就听得应父说道:“她是我四年前纳的人,而那孩子是辟方的

弟弟,还不到三岁。”

应母一时怔怔的站着,目光从应父脸上再移到那妾室脸上,又看向那老嬷嬷怀中的与应辟方长得几分相像的男孩,

根本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夫人?”方嬷嬷轻扯了扯应母的衣袖。

“我本来想让母亲见一见临儿的,哎,还是晚了一步。”应父轻叹了口气,转身对妾室道:“走吧,总要见一见母

亲的。”

那妾室看了看应母,又看向应天啸,轻道了声是,便跟着应父应天啸进去。

应辟方看了自己母亲一眼,也跟着父亲回了老夫人的院子。

“夫人?夫人?”方嬷嬷赶紧出声叫唤。

应母贾氏秋燕这才回过了神,看着方嬷嬷,眼圈红了起来:“他方才说什么,四年前纳的妾?孩子也已经三岁了。

“夫人,沉住气,啊?老爷已经进院子了,我们也快进去。”方嬷嬷道。

“我,我”应母想说点什么,但这个时候脑子里一片乱,最终只得恨恨的跺跺脚也进了院子。

夏青看完这一幕,见他们又都回了院子,轻抚了抚肚子,周围看了看,寻找着灶房,一大早起,她还没吃过早饭呢

,有点饿了。

问了个丫头路,夏青这才找到了灶房,此刻,灶房里已经忙翻了天,几个老嬷嬷都急急忙忙的在手中做着事,还有

的正在洗着菜。

夏青问一旁正在洗菜的嬷嬷:“嬷嬷,有馒头吗?我有些饿了。”

那嬷嬷抬头冷看了夏青一眼:“你是谁啊?”

“我是应辟方的媳妇。”夏青这话说的很平常,对于这嬷嬷微张着嘴鄂然的看着她也没觉得怎样,半响,见这嬷嬷

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便又问道:“有馒头吗?我有些饿了。”

“馒头在里屋呢,少夫人跟我来吧。”一个看着与她同般年龄的丫头朝夏青走了过来,模样看着很伶俐,穿了一身

翠绿的下人衣裙,不像是应府里的丫头。

那嬷嬷看到了这丫头,冷面浮上了笑脸,刚要打招呼,不想那丫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领着夏青往灶房里走去。

嬷嬷自讨了个没趣,僵着脸又坐下了。

一进灶房,夏青就闻到了香气,瞬间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厨房里正在准备着饭菜的嬷嬷显然都认得带夏青进来的丫头,纷纷朝她微笑着,对夏青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馒头就在这里。”丫头指了指桌上放满了篮子的馒头,拿过一个就递给夏青,可不想夏青才去接,那馒头就掉到

地上了,听得丫头不紧不慢的说了句:“呀,掉地上了,麻烦你自己捡一下吧。”

馒头在地上滚了一圈,已沾满了灰尘。

夏青看着这丫头,丫头的表情却已不像是方才那般亲切,嘴角噙着淡淡冷笑看着她。

没有丝毫的犹豫,夏青就捡起了馒头,呼呼吹了吹后就拿了灶上的一个碗,将馒头放在碗上,不生气,也不浮燥,

只是很平静的道:“一个馒头不够我吃的。”说着,又拿了四个馒头放在碗上。

那丫头瞪大了眼看着她,就听得夏青问正一旁正在看着她的嬷嬷道:“有咸菜吗?”

那嬷嬷本是看戏的,没想到夏青会问她,下意识的指了指身后。

夏青便又从那碗里夹了些咸菜放进自己碗内,转身离开了。

“秋蛾姑娘,这女子是谁啊?”嬷嬷奇怪的看着一脸铁青的秋蛾。

“还能是谁,就是破坏了我家小姐和应少爷姻缘的那个乡下贱婢子。”秋蛾跺着脚,恨恨说完又没好气的瞪着这嬷

嬷道:“你干嘛那么好心指给她?很熟吗?”

“哪熟啊,她这一说,我就顺手”那嬷嬷顿了顿,随即惊呼:“那不是少奶奶吗?”

秋蛾又瞪向她,这嬷嬷赶紧闭嘴转身干活去了。

直到秋蛾离开后,几个正在干活的嬷嬷迅速的聚在一起七嘴八舌,一人道:“我看这少奶奶挺实在的啊。”

“就是,要是我有这样节俭的儿媳妇,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可不是。话也不多,要是一般人,早就大打出手了,看来性子很好啊。”

而离开了灶房的夏青,则是坐在院子里一块石头上大口大口的吃着馒头,只觉得美味无比,这应家的馒头跟乡下的

不一样,吃进嘴里没那么粗糙,不过这咸菜淡了点,而且也比乡下的多了丝鲜味,乡下人习惯把咸菜放得咸一点,

这样能放的时间长久,而且一点点咸菜就可以下一顿饭了,省些。

夏青边吃边想着应家现在的情况,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想了想,还是觉得吃完饭去前堂帮点忙比较好,就算应

家的人讨厌她,可老奶奶却待她好的,要是老奶奶还活着应该就会像她的亲奶奶一样吧?匆匆吃下最后一口馒头,

正站起,就听见假山后传来了一道轻微的哽咽声。

心中奇怪,夏青忙站起走后身后的假山里,就看见应辟方与一个绿衣女子站在一起,那女子以帕掩面,哭得极为伤

心,应辟方则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女子长得纤弱,只是一个侧影就给人一种惹人怜爱的感觉,与应辟方的修长挺拔极为登对,此时此刻,应辟方的神

情不像往日那般冷峻,多了许些的柔情,但对于女子不停的哽咽极为莫可奈何。

“你说过你最喜欢的人是我,可却是娶了那个乡下女人。”女子以帕掩面,哭得好不伤心:“因为是县太爷的干预,为了顾及应家的名声,这也就算了,可是可是可是你答应过我不会碰她的。”

“婉儿,这是奶奶唯一的要求。我不能拒绝。”应辟方轻道。

“我不管,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真的吗?”女子抬起头看着他。

应辟方点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休了她?”

应辟方愧疚的看着女子:“我也答应过奶奶,这辈子绝不休妻。”

女子手中的绢帕落地:“什,什么?”继而双手捶打着应辟方胸口,哭道:“那我怎么办?那我怎么办啊?你说过

要娶我的,你说过的啊。”

“婉儿,等奶奶丧期一过,我就会娶你过门,只是委屈你了。”

“你,你要让我做妾?”女子紧咬下唇,极为不甘心的道。

“自然不是妾,是平妻。”应辟方捧起女子的手,温声道:“我不会让我深爱的女人受这样的委屈。”

缓缓上升的暖阳已温暖了整个院子,也照在了这对男女身上,此时,女子轻轻的靠近了男人的怀里,夏青也看到了

女人的面貌,很美,美如画,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女子般。

夏青静静的看着,她长这么大,没有见过这般漂亮的人,加上应辟方的长相,又是那般出类拔萃。但也只是多看了

会,她便要转身离开,不想此时那女子却是看到了夏青,轻喝了声:“谁?”

应辟方显然也看到了夏青,眉轻拧了起来,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个女人,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只穿了

一身有着补丁的衣服。

夏青转过身,就见那女子,也就是方婉儿正上下打量着她,打量完道:“看你这打扮应该不是府里的丫头吧,是外面来帮忙的吗?”

夏青看向了应辟方,见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拧着眉看着她而已,眉眼中尽显着不悦。

“我在问你话呢。”见夏青看向应辟方,方婉儿心中有怒,她的男人只有她可以看,这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

“我叫夏青,是应辟方的媳妇,昨天才成的亲。”夏青看向方婉儿,声音平静,那模样就像只是在道出一个事实,

完全没其它的思绪。

方婉儿愣住:“你,你说什么?你,你就是辟方的”

夏青点了点头,她看到这女子的眼神从原先的鄂然慢慢的变成了轻蔑,甚至是一种松了口气的蔑视,夏青又看向始

终一言不发的应辟方:“你要在奶奶丧期过后收她过门吗?”

二人都没有料到夏青会突然问这个,都怔了下,方婉儿望应辟方,目光里盛满了期待。

应辟方的眉越拧越紧,这个是他妻子的眼底平静的出奇,别说一丝愤怒,就连生气也没有,若一定要说有,也只是一份简单的询问而已,心里没由来的产生一份不耐:“不错。”

夏青轻噢了声,也见到这方婉儿看着她的神情尽是得意,便道:“前院应该很忙吧,如果你们有时间,就都去帮忙

吧。我先去了。”说着,转身离开。

方婉儿身子一僵,这乡下女人给她的感觉真是不舒坦极了。

前院与其说是忙碌,还不如说气氛怪异。

灵堂高高设起,应家的熟人也陆续到来帮忙,不过众人的眼神都会时不时的看向跪在灵堂时那面貌美丽端庄的妾室,以及妾室旁边那仅二三岁的孩子。

应母与应父接待着客人,虽然满脸的悲伤,该有的礼仪也没有落下。

夏青也没什么可做的,也就跪到了灵堂前,那少妇的身边,她打算以这样的方式陪伴一下奶奶,不过她这一跪,又

吸引了不少的人看过来,就连应父也看了过来,应母的脸色已经铁青,此时应父低头问了她什么,应母说完,就见应父点了点头,也就没再看夏青。

见夏青也跪了下来,妾身与小孩的目光都投向她,美妾轻声询问:“你是?”

“我叫夏青,是应家昨天才娶的儿媳妇。”

美妾眼底有讶异,看着夏青布满了补丁的衣服,又看着她满是坦荡的双眼,但也只是讶异了会,便柔柔一笑:“我叫陆锦,这是我的儿子,叫应辟临。”

“姐姐”奶娃儿口齿很清楚,不过有些怕生,夏青才一跪下,就紧紧的依偎到母亲怀里,只用一双如蝌蚪般可爱的

眼晴看着她。

“傻孩子,”美妾陆姨娘轻刮了刮儿了的小鼻子:“你应该叫她嫂嫂。”

应辟临乖巧的叫了声:“嫂嫂。”

夏青微微一笑,应了声,又摸了摸他的头。

应家在镇上的名声极好,又是镇上数一数二的人家,来的宾客极多,还不到半天,就已来了上百人,每个人到灵堂祭拜后眼晴都会在夏青三人上转一圈,眼底写满了疑惑,因此,窃窃私语不时的传来。

但很快,这些人都知道了夏青三人的身份,一时,眼神各异,有的替应辟方惋惜,有的又替应母愤恨,也有的可怜的看着这三人。

面对这些人的眼光与近在身边的窃窃私语,陆姨娘一脸的苦笑,只是牵握紧了儿子的手,应辟临年纪虽也是极为敏

感,怯怯的看着周围的人,依偎娘亲更紧了,转眼却见娘亲要让他叫嫂嫂的姐姐正抬着头看着周围的人,神情也不

像他娘亲那样悲容,不禁眨了眨眼,眼底闪着好奇。

见儿子一直不停的看着夏青,陆姨娘微微讶异,不禁也侧头看向夏青,见夏青面对着周围人群的目光并不在意,甚

至很是平静的回望着,她的脸上平静的很,没有愁容,也没有自卑,陆姨娘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感觉,倒觉得这女子

像是在欣赏这里的一切似的,欣赏?陆姨娘觉得自己用这样的词有些荒唐,但不管怎么说,见到夏青这般,突然觉得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此时,应母走了过来,挨近夏青对着灵堂上了香,声音却是咬牙切齿的传来:“夏青,就算你与辟方成了亲,我们也不会承认你是应家的人,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陆姨娘愣了下,看向夏青,小辟临也是抓紧了母亲的袖子。

“我只是在这里陪着奶奶。再者,你若不承认,当初为什么让我进应家呢?”夏青奇道,声音依旧平淡:“既然进了这里,就算你不承认,我也是应家的人了。”

“你?”应母已气得拿着香的手都在颤抖:“你真是无耻极了。”

“那把我娶进门的应辟方不是更无耻吗?”夏青看着应母,眸色清明。

一旁的陆姨娘讶异的看着夏青,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你说什么?”应母铁青着脸。

“我只是想陪奶奶一会。”

应母冷哼一声:“不管你说什么,你就死了要赖在应家的心,你是我们应家的污点,这里根本就容不下你。”

“噢。”夏青轻噢了声,便不再说话。

见夏青这不冷不热又软硬不吃的模样,应母气得更甚了,但一时又找不到什么话来说,目光就转身向了陆姨娘,恨

讽道:“妾室只能跪在这里,而发妻却是与相公携手共迎宾客,这就是妻妾之别。”

陆姨娘轻咬下唇,苦笑了下:“姐姐何必这般说,妹妹早是有自知之明的。”

应母眼底的怨气甚浓,特别是在看到依偎在陆姨娘怀里的小辟临时,恨恨的道:“庶子就是庶子,是永远上不了台

面的。”说着,甩袖离开。

或许是应母眼底的戾气吓倒了小辟临,漂亮的眼里已聚满了泪水,看到儿子这样,陆姨娘叹了口气,搂紧了他:“

孩子,别怕。”

“娘亲,大娘是不是不喜欢临儿?”小辟临弱弱的问。

面对儿子的询问,陆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轻抚了抚他的头。

见母亲忧伤的模样,小辟临抱她得更紧了,目光却是偷偷的看向一旁的夏青,见她却是静静的看着灵堂,脸上没有

母样那样的忧伤,而是平静的。

日头渐渐西下,吊唁的人已没有多少,来的人几乎都去了后面的院子吃饭,灵堂这边只剩下几个人在做着清扫工作。

此时,半依偎在陆氏怀里的小辟临醒了过来,揉揉迷糊的眼晴,糯声说道:“娘亲,我饿了。”

“乖,那你先在这里陪着奶奶,娘亲去给你拿点吃的。”陆氏扶起儿子,让他坐在地上便要起身。

应母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不知道守灵的头一天是不允许吃东西的吗?”

身着孝服的应母走了进来,正在清扫的下人忙打了个欠。

一见到应母,小辟临又赶紧依偎到了母亲怀里,害怕的看着她。

“大姐,临儿还是稚子,才三岁,不吃饭怎么行啊?”陆氏的声音一如她的外貌给人的感觉一样,温婉轻柔。

“谁让他是庶子呢?”应母冷哼一声,冰冷的盯着陆子母子,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姐姐可以怨我,但临儿还是个孩子,希望姐姐能够宽待他。”

“你这是什么话?”应母声音加重:“守灵头天不允许吃东西是祖宗定下的,难道是我故意苛待你们不成?”

“娘亲,我不饿了,临儿一点也不饿了。”小辟临见应母这么凶的和母亲说话,吓得稚声道。

陆氏心里一陈愧疚,只得抱紧儿子。

应母见了,冷哼一声,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了一袋银子丢在夏青面前,厌烦的道:“老夫人死了,老爷和辟方又忙于

事不能守孝,就由你来代劳吧,等会我们就会派人送你去乡下祖屋,这里是一百两银子,往后每个月还会再给你二

十两银子做生活费。”

见夏青望着她,眸子哪有普通少女的灵气,再看这一身的粗布补丁,应母心中更为堵得慌了,冷笑:“怎么?还想

回嘴不成?这是老爷的决定,县太爷就在前院里和老爷交谈呢,就算县太爷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的。”

夏青看了应母一会,弯腰捡起银袋,当拿起沉甸甸的银袋时,不禁有些发愣,好一会,才打开袋子,拿出了里面的一锭银元放在手中看着。

应母讽笑:“别妄想拿得更多,这些钱,我们应家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夏青将银元放进了银袋中,拉好口,好好的放进了怀里,甚至还再次系紧了腰带,只觉得放得妥贴了才松了口气,抬头看着应母:“每个月再给我二十两银子吗?”

应母怔了下,只因夏青的目光中不再是那种让人看着讨厌的沉默和黑色,而是泛着一种光亮,这种光亮对应母来说太熟悉了,世上眼中多少会有点这种东西,而在那些丫头的眼底更甚,那便是见到钱的欲念,应母冷笑,看着夏青的目光也更为冷嘲:“不错,所以,你赶紧给我滚。”

“哦。”夏青轻哦了声:“乡下祖屋是在哪个村的?”

“潮水村。”对于这声‘哦’字,那般平静,那般正常,应母发觉自己又被气到了,没好气的道。

她知道潮水村,离她们山脚村整整二个山头,离镇也有一天的路程,不过以她的脚力 ,半天就能到了,夏青又问道:“是现在就让我去吗?”

“怎么?你还想赖在这里吗?”应母的声音变得尖锐:“你现在就给我滚,我一刻都不想看到你。”

夏青看了看天色:“要入夜了,夜路危险,我明天早上离开。”

“你——”应母的气又提升了不少:“应家给你备了马车,还给了你一个丫头,一个嬷子,就算夜里上路,也不会有危险。”

“哦。马车吗?”夏青的眼晴又亮了不少,便起身。

“你去哪?”见夏青并不是往府外走,而是往后院离开,应母警惕的问道。

夏青回答得很平淡:“去拿些包子,万一路上饿了可以吃。”说完,也不管应母气得就要晕过去的脸,径自朝灶房走去了。

杜姨娘则是跪在地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远去的夏青,再看着气得需要人扶的应母,低下头,轻轻笑了笑,而小辟临的目光一直望着夏青的背影,直到他看不见为止。

这一次去灶房,没有人为难夏青,甚至那几个老嬷子看到夏青,知道她要被应家赶往乡下祖屋,都很同情的多给了她一些咸菜和馒头。

夜幕缓缓开始降临,风也起了。

灵堂设在一个半开敞的大堂里,夜风一过,冷得让人直哆嗦,小辟临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依旧感到冷,还有饥饿,可抬头一看到母亲忧伤的脸,想到那个大娘凶凶的模样,也不敢说什么了,只是弱弱的发问:“娘亲,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呀?”

陆氏轻抚着儿子的头:“这里是临儿的家啊。我们以后都会住这里。”

“可不可以不住?我怕大娘。”

陆氏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就听得儿子又道:“娘亲,爹爹会保护我们吗?”

想到那个自己深爱着的男人,陆氏一时有些茫然,她的丈夫对她有救命之恩,第一眼看到他时她便立誓此生非他不嫁,甚至知道他已有家室,也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他,她以为他会一直带她在身边,可最终,他还是想把她和儿子安置在这个小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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