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孩子是哪来的!哪来的野种?”送走了夜子信,秋淑芬靠着围栏,冷冷地注视着血泊里的池瑶。
照理说,池瑶不过是撞了书桌,怎么可能大出血,身为女人她很清楚,池瑶肚子铁定有孩子!
“夜子信的……”池瑶动了动嘴皮子,细弱无声。
秋淑芬耳朵灵,闻声笑了,“我儿子的?那正好,流了就流了吧,谁都能给夜家传宗接代,就你不行!”
这是什么话?
池瑶毫无血色的唇勾起来,笑比哭难看,在他们认为,她有罪,所以连她的孩子也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吗!
“你还是人吗!”忽然横亘来的一声呵斥,中气十足。
池瑶沉重的眼皮子抬了抬,视线里映入男人模糊的身影,瞬间燃起了希望,吃力探出手去。
“二哥,救,救我……”
裴枫丞看着狼狈的池瑶,心都在滴血!
他三步并作两步近前,牵住了她的指尖,弯腰将她抱起来。
“你是谁!谁准你私闯进来的?”秋淑芬怒声诈唬,试图拉扯开裴枫丞。
“老太婆你耳朵聋了吗?我是她二哥!你们这样对待瑶瑶,信不信我告到你家破产!”裴枫丞破口怒骂,骂得秋淑芬抖了抖。
“二哥,救……”
池瑶攥着男人的牛仔衣外套,安心地闭上了眼。
有裴枫丞在,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伤害得了她!
秋淑芬不敢硬碰硬,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眼睁睁看着他抱着池瑶一阵风冲出门,她不禁一头雾水,池家就两姐妹,什么时候多了个二哥?
***
“妈妈,妈妈,抱抱……”
睡梦里,一个软软糯糯的白团子展开双臂扑来,池瑶看不清他的模样,但心底像融化开蜜糖般。
“妈妈,妈妈……”
孩子越来越近,她期待着意欲拥入怀中。
就在这时,孩子化作了一团火光,眼前是游轮爆炸的惨状!
“宝宝!”
她猛地睁开眼,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被子,床边置放着各种医疗仪器。
“瑶瑶,你醒了?”男人守在床边,见她醒过来,桃花眼里浮出喜色,太过紧张握住了她的手。
他已经换上了白大褂,稳重得体。
“二哥……”池瑶感觉自己死过一次,下意识地往小腹摸去,“宝宝,还好吗?”
不知道她是在问裴枫丞还是在问虚无缥缈的孩子。
摸了摸肚子,她又扬起头来问,“二哥,宝宝一定还在的,对不对?”
已经是天明,晨曦的微光洒在她脸上,那清澈的眸子寄予了浓厚的希翼。
裴枫丞的表情凝固,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肚子里。
房间里安静极了,安静地能听到心碎的声音。
孩子不在了,她知道。
流了那么多血,耽搁了不少时间,哪怕有抢救的机会也错过了!
“瑶瑶,你还年轻……”裴枫丞搜肠刮肚,半晌才说出了句算是安慰的话。
“我不年轻!我今年26了!我嫁给他两年了!这是大概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孩子,现在没了!”从平静到癫狂,她声嘶力竭地吼着。
眼泪在一瞬间决堤……
或许,她还有无数个两年守在夜子信身边,但这无数个两年里,她可能会被夜子信折磨到发疯!
他身边莺莺燕燕不间断,公众场合堂而皇之地携着第三者小五小六出席,所有人都戳着她池瑶的脊梁骨嘲笑!
情窦初开她就爱上了那个男人,可他喜欢的是池月,本以为会暗恋会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却在两年前被翻出了一抽屉的情书!
夜子信厌恶她到骨子里,却对她求婚,让她做个徒有其名的夜太太,被人笑话的夜太太……
这个孩子来得意外,她本想离婚后,独自抚养长大……
“为什么都怪我?我宁愿跟着父母死在事故里!”
如果是这样,夜子信会不会在心里给她留一席之地?
“我知道,没事的,想哭就哭吧,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裴枫丞心疼,她一向不善于表露心思,看似不畏流言,行事作风果断,谁又知道坚硬的外壳里已是千疮百孔?
池瑶从没这么痛快地哭过,仿佛把两年的委屈都化做泪水流干。
大抵连夜子信也不知道,池瑶大学时代玩游戏,装成大佬招小弟,池瑶是大哥,而裴枫丞则是老二。
后来公会面基,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地,竟然叫个小丫头片子“大哥,大哥”好多年!
强行挽尊,他便自居二哥。
良久,他为她掖好了被子,“你好好养身体,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好好照顾你。”
七天……
夜子信没有来看望过,连一通慰问电话也没有。
翻来覆去看着手机,等待这一通电话,一条新闻映入眼帘。
“夜总再寻新欢,系初恋情人。”
初恋?
池瑶颤巍巍地点开新闻页,展现开的图片。
男人侧脸线条完美,西装得体,他俯下.身,正亲吻女人的额头。
女人的脸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发丝上卡着蝴蝶结那么刺眼……
池月!
她手上一抖,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