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说完这句话还对他展颜笑了笑,明眸皓齿加上清新靓丽的外表,让旁边的人看得只觉移不开心神,光记得看眼前明丽的女子了。
但这“旁边的人”里面,绝对不包括慕烨远。
他冰寒着脸,默然不语,周身突然沉下的气息,神情瞬间变得淡漠和冷冽,再看向安夏时,目光瞬间裹上了一层千年霜寒,让人看了不由为之一凛。
安夏看着慕烨远的眼神蓦地一愣,再回神时,确实怎么也再笑不出来。
慕烨远这眼神……好冷。
如果这世上有什么最是冷漠无情,说是此时他的眼神,大概也不算为过吧。
此时,安夏明亮的眸光一凝,眉头一皱,眼神打量回视眼前之人,凝重的神情,仿佛若有所思。
她不高兴。
她也不是在乎慕烨远的情绪或因从他那儿得到的是冷寒而难过,她只是隐隐觉得慕烨远这眼神……充满了危险气息,丝丝渗透着可怕。
太冷寒,太冷漠了。不仅冷漠,甚至还像在努力压制着怒火,若是旁边没有人,只怕慕烨远要对她动手,也未可知。她和他这互相厌弃的仇好像……有点重了。
慕烨远直接忽视掉安夏的存在,向旁边的人说了句,“走吧。”说完,领着其他几人向会厅走去。
这宴会来的都是名流,没有邀请函或人带,旁的人进不去,眼下慕烨远撇下她就走,是要直接忽略她,不让她进去的意思?
安夏对要经过她身旁的慕烨远道:“那我是不是要告诉爷爷我进不去。”
她的声音有些微寒,其实更多的是平静。
虽然她承认用老爷子来要挟他是很不明智的行为,但是……除此之外,她也没别的法子改变他的想法。
再说,谁在乎呢,谁在乎和他的关系是不是更进一步恶化?
她靠近他目的从来只有一个,那便是尽快生下小孩。如果现在已经怀上,别说是要她远离他,就是让她天高地阔,从此不再见到他,她都是可以烧高香庆祝一番的。他以为她乐意靠近他啊!
只是慕烨远听了安夏的话后,态度明显没有改变。不但没有改变,原本只是淡漠而冷冽的气息瞬间像染上了一股戾气,低沉而恐怖。
他侧身一把抓住安夏的下巴,手上的青筋暴起,安夏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弄得一痛,还没来得及惊呼,便听到慕烨远低哑得仿若地狱使者般的声音响起:“有本事你试试,看到时是你那年老的外婆,还是你那姓安的父亲来救你。”
他的音色本来浑厚磁性,可如今因为染上戾色,怎么听怎么让人有股喉咙被扼住的窒息之感,安夏听完原本平静的心“咯噔”一跳,蓦地惊惧。
然而让她更惊惧的不是他的音色,而是他话里的意思:“你调查我?”她蓦然睁大眼睛,神情猛地一变。
安夏这话刚出,慕烨远却像丢弃一件极厌恶的物件般把她下巴甩到一边。甩完后还从袖口抽出一方手巾,擦了擦手,随即将手帕扔到垃圾桶里,可见他是有多嫌弃刚才碰过安夏的这一动作。
此时,会场外已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他(她)们光鲜亮丽,耀眼夺目,更有那华丽的外表下,神态踌躇满志,怡然自得。种种言笑晏晏,从容得体的举止,怎么看都和如此的环境相称和谐,相得益彰。
所以当众人看到在会场入口出现“意外”的安夏和慕烨远之时,却是无论如何也不由得留意起眼前两人。
慕烨远他们(她们)是认识的,D市最声势显赫的年轻掌门人,谁不认识啊,不光是认识,如果能在生意上和他有所联手,他们巴都巴不得。
只是,眼前这个女孩是谁……
安夏在众人的目光中被慕烨远一番“羞辱”,脸色顿地一白,仿佛火辣辣的巴掌扇在她脸上,让她无论如何都感到无地自容。
你试过被人当众羞辱,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你,或嘲弄、或讽刺或鄙夷,而自己只能无地自容么……她试过。
不仅试过,甚至可以说是已经百毒不侵,所以安夏只是稍微脸色一白后,很快又冷静而下。
她皱眉向慕烨远道:“你什么意思。”
对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她不相信慕烨远会无聊去查看她的资料,甚至还主动和她说这番话。
如今他说了,只怕……
安夏还没想完,便听到慕烨远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你最好识趣一些。”说着,他本是看向会场内的眼神终于看了她一眼,道:“这里面不仅有老爷子可以决定你未来,如果我想让你消失,你以为你可以躲得过?”
他提脚想要走进去,在将要错开安夏之前,他用仅两人可以听见的音量道:“还有,如果你不想你那弟弟在外面出个治疗不及时之类的情况,你最好也别惹我……所以,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慕烨远说完,却是一点不也拖泥带水,径直走了,留下安夏在原地脸色瞬间煞白。
原来,他都知道……
他都知道!
不仅知道,他现在还在用安燃的安危来威胁她!想到这儿,安夏再也装不下无所谓和淡定。
安燃是她的弟弟,嫡亲弟弟,除了外婆以外,安燃便是她的全部软肋和支持。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弟弟,如若安燃因此出事……天呐,她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
到这儿,本是平静淡定的安夏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了,慕烨远说话时声音极其恐怖,那暗哑低沉之声狠厉卓绝,如此恐怖之人,难道他会对安燃手下留情吗?安夏神情瞬间又是一阵惨白。
好吧,他不让他她靠近,那她就不靠近好了,事关安燃的周全,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冒险的。
想到这儿,安夏也不管回去是否能很好向老爷子“复命”,她提了提脚下过长的裙角,转身便往身后走去。
可没想到一转身,便又看到一个阴魂不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