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想在皇宫,每天好吃好喝,过得堪比孤还滋润。
我有时候想想,孤是不是还是亏了?
因为走的时候,他带着一马车的东西。
我送他到宫门,他笑盈盈的对我挥手,奔向为他赎回的宅子,以及跟随多年的老仆。
我看他离开,左手抚上心口,右手扶住宫墙,忧伤的望着青青柳色道:“小丸子,孤这是不是又被耍了……”
小丸子掏出个算盘拨弄半晌道:“陛下,您亏了五千金。”
我的心更疼了……
小丸子又悄悄在我耳畔道:“据说杜相爷的宅子根本没卖,只是把房契交给了他朋友保管,而陛下您花了三千五百金赎回宅子,其实就是送了钱给杜相爷。”
我一点都不怀疑是杜想给大臣暗示要我赎回他的宅子,再不小心透风给小丸子知道内幕来气我,真的,我一点都不怀疑,呵呵呵……
我心里默默的吐了一口血再默默的擦干净。
杜狐,果然不是虚传啊……
我小心的放下镇纸,哀伤的叹了口绵长的气。
有些哀伤的想:杜想怎么就没遗传到他爹的傻呢?不该是我爹玩儿他爹,我玩儿他吗?
然后,我提拔了那个写折子的苏渠,对于敢于和杜想对着干的同道中人,孤都是会大力提拔的。
孤是很爱才的嘛!
很快就到了宫中每年一度的酬勤宴会。
说白了就是一年已经快过去,是陈王答谢众大臣辛苦为国一年的日子。
宫里张灯结彩,我也心情很好的描了盏花灯。上面隐约勾勒出大陈的江山。
宴会那日,我是一身常服。穿着绣满海棠花的裙子,锦帛挽在臂上,额上贴着花钿,头发梳成了朝云髻。
我看了看菱花镜里的女子,我娘是因美貌承宠,我长得也是极好看的。可惜,我是永远不能像那些贵族女子一般,玩着小女儿家的玩意儿,等着嫁给一个心仪的夫君,相夫教子。
夜色如轻纱轻轻的罩住了帝宫,冬夜里总是黑的快些。宫人已经扫尽路上的积雪,茜纱宫灯映着白雪红梅个格外好看,听得前方宴会的传来的笑声,我沉重的心情终于松散了些。
宴会分为两侧。
左一侧是百官,右侧放下了纱帘是百官的家眷。
其实在孤以前是没有这样分列的,女眷都是由帝后在后宫中招待的。那些命妇带女儿赴宴大多都有一个念想,想把女而送入君王的枕畔。
于是宫宴的时候经常会发生一些事情,陛下看到谁谁谁的女儿博学,善舞,或者看到人家要摔了,扶一扶……这样一场宴会下来,后宫就会多几位妃子。
然而,我是一个女子,那些大臣们送女入宫的心思就只能掐死了。虽然我没有皇夫,但是即使有皇夫也是男子,为了避免什么乱七八糟的臣女对王夫倾心,或者王夫看上他们女儿的狗血事件而落得全家下狱的事情出来,想来他们也不会让皇夫招待的。
于是大臣们联名上书,表示说,希望这样处理宴会。其实我懂他们的想法,不能够着陛下,好歹朝中还有些青年才俊嘛,宴会就是光明正大挑女婿的时候。
这件事表明,我大陈大臣的智商是没问题的,而且在某些时刻也能表现出空前的团结。
杜想今天穿着紫色深衣,紫色的玉冠束发。只是坐在那里,右手端着酒杯,含笑的眼底收纳宴会百态。怎么说呢,就是有让人移不开眼的风流雅致。
简称,风雅。
我能感觉到纱帘那边的女眷们灼热的目光都凑在了杜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