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的力度是如此之大,张慕晴几乎听到骨头被捏的“咯咯”作响的声音。宁天翊那张暴戾而充满恨意的脸孔逐渐靠近,伴随的是暴怒至极的谩骂。
“我要弄死他,会有千万种方法!”宁天翊握紧拳头,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张慕晴惊慌失措的脸容。
相识这么多年,张慕晴很清楚宁天翊的脾气。他雷厉风行、唯我独尊、占有欲强,如此强势而高傲的男人,偏偏容易在感情上丧失理智。
“我们已经离婚了,即使我跟其他男人上床,也与你无关。”张慕晴破罐子摔破,心底的愤怒逐渐转化为报复的心理。
她清楚眼前的男人最受不得言语上的刺激,所以让他难堪心里才痛快。
宁天翊的脸色黑如墨水,双手力度加重,痛得张慕晴近乎麻木。
反正张慕晴在宁家人眼中是个水性杨花,背着丈夫gouyin男人的贱人;他让她难堪,她必定让他不好过。
“昨晚这么饥渴,该不会这一年来都没碰过女人吧?”张慕晴嘲讽说。
愤怒已经达到了极致,宁天翊握紧拳头悬在半空。张慕晴干脆闭上双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最好把我打死,否则会让你悔不当初!”
“你……”宁天翊紧握的拳头毫不犹豫往前挥过去,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偏了半寸,最后砸在张慕晴耳边的墙壁上。诡异的碎裂声响起,宁天翊松开了手掌,被捏碎的玉吊坠成了碎片从指间滑落。
张慕晴睁开双眼,盯着宁天翊勾在食指的红绳和碎片,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她摸了摸空荡荡的脖子,脑子像触电般变得麻木。
“这是你今早留在我家的东西,现在还给你。”宁天翊戏谑一笑,打开手掌让红绳和碎片从指间滑落。
被污蔑出轨的时候,张慕晴没有哭;大月份引产然后离婚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如今被宁天翊亲手毁了外婆唯一留下来的东西,泪水控制不住在她的眼眶内打滚。
当张慕晴抬起头,红着眼眶用怨愤的眼神盯着宁天翊时,他怔了怔,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心脏就像被什么刮了一下。
记忆中,他从没见过这个女人哭,如今却双眼猩红,紧咬的嘴唇也渗出了鲜血。
“你明明知道,这玉吊坠对我有多重要?”张慕晴感到胸口传来一浪接一浪的疼痛,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痛心。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宁天翊认识张慕晴这么多年,她从没有把吊坠摘下来。可是刚才她说要跟陆永轩上床的时候,他恨不得把这个可恶的女人掐死!
原以为张慕晴会甩自己几巴掌发泄,可是她就像被抽掉了灵魂似的缓慢地蹲下来,神色哀伤地盯着地板上的碎片发呆。
气氛,一下子冷到冰点。
宁天翊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张慕晴把头埋在双膝里,肩膀微微颤抖。是他过分了吗?可是她说自己是清白的,为何还一直与陆永轩纠缠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铃声在静谧的病房内响起。张慕晴擦了一把眼泪,伸手摸出手机按下接通键。
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却带给张慕晴一个坏消息。“小晴不好了,你妈血压上升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