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只通灵的小家伙。”他将那绿毛鹦鹉递给战其镗,战其镗扯着两只鸟翅膀上下晃。一边气呼呼的道:“白养你了,你这个缺心眼儿的!你把吃了我的粮食都吐出来,吐出来!!”
那酒掉在草丛边,苏政华将提了起来,微微拧眉:“年纪轻轻就喝酒?”
她忙放了绿毛,伸手去抢酒,苏政华将酒举高,少年剑眉星目,满眼宠溺的瞧着她:“为何饮酒?”
“苏政华,三天不打你要造反了是不是!”她够不着,叉着腰,气呼呼的瞪着他,那粉粉嫩嫩的小脸嘟起来甚是可爱。
苏政华心里默了一会儿,小祖宗,你也不看看你指着谁在说话,眼下要造反的哪个,怕是你吧?
心里想着,面上还宠溺的附和:“岂敢,只是你这年纪轻轻就饮酒,酒伤身,这习惯不好。我没收了。”他提着酒坛子转身便走,战其镗忙拉着他的衣袖子,小声道:“这可是我从玉太傅后院的那颗海棠树下挖出来的,就这么一坛,你还给我。”
“棠之,饮酒不好。”他提着酒壶,瞧着她像小兽一般气乎乎的模样,忽然觉得很满足。
“快给我,等会玉太傅追来了……”她话音未落,玉太傅气乎乎的从转角处跑了出来,扶着那长廊上的柱子,指着战其镗,上气不接下气的冲冲的朝战其镗喊道:“小兔崽子!你把海棠酒给我还回来!”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她猛的抢了苏政华手里的酒,迅速翻墙又跑了。
玉太傅一脸懵逼的瞧着那已经不见了踪影的战其镗,喘均了气才弹了弹衣袍上的灰,朝那太子稍稍作揖:“见过太子殿下。”
“玉太傅方才说,那是海棠酒?”少年的面容还显稚嫩,可是那双眸子却再不如先前那般易怒,性子也沉稳了许多,这似乎……只是因为他在学堂上睡了一觉的原因。
玉太傅扶着老腰叹了叹气:“这将军府的小祖宗日后若是长大了可怎么得了,嘶,我这老腰!这可是这一季里最后一坛酒了,好藏歹藏着也让她给翻了出来!唉,罢了罢了,老臣身体不适,这就告辞了。”
玉太傅曾经是皇帝的老师,后来又是太子的老师,年轻的时候,其文采据说还被尊称过一声文渊公子,可是饶是那样一个学富五车的文渊公子,也被战其镗给气得追着她满国子监的跑,那一声兔崽子实在有失文雅,与文渊公子那儒雅博学的气质去了十分八千里。
待玉太傅走得远了,他才垂眸笑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回了宫中。
这战其镗回去可就倒霉了,她远远的瞧着那战府门口站着的一道如山般的身影,顿时就停了脚步,并非是她爹站在门口太骇人,实在是因为她爹手里还拿着一个门闩,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得战其镗差点倒退三尺,她有些郁闷的扯了扯明瑶宇的衣袍,哆嗦道:“瑶宇兄,咱两可是拜过把子的,你千万不能见死不救,要不然我爹肯定打断我的腿!”
明瑶宇紧了紧他厚厚的披风,将手里微温的汤婆子递给身旁的小婢女竹枝,笑嘻嘻的问:“莫不是你又把哪家贵公子给打了?”
“不是,我打兵部尚书家那兔崽子是前天的事儿了,我爹不可能现在还凶神恶煞的守在门口啊。”她爹是什么样的人物?曾经听说那战场的夜里闹鬼,冤魂遍地,哀嚎遍野,可是她爹硬是在那里连着守了七夜,最后什么事儿也没有,于是众人便传闻,战鹰是个了不得的将军,连鬼都怕。鬼都怕的,战其镗怎么可能不怕?可是怕归怕,祸还是照样闯,闯完了回来就是一顿暴打。
这战家的家规也是简单粗暴,简称家暴??这是战其镗对战家那近千条家规的总结!
“那战将军怎会如此?啧,你就算此时不进门,夜深了也要是回去的,不如……我帮你一把。”明瑶宇眸底闪烁着精明的亮光,别看这斯人模狗样儿的,可是好歹在一起撕混了这么久,对于这伪君子真小人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明瑶宇,你这个阴险小……啊啊啊,我爹发现了,我先跑了,你撑住啊!”她瞪着明瑶宇,一巴掌糊在明瑶宇的后背上,结果这斯一口血喷了出来,那战家将军也注意到了这里,顿时火冒三丈,提着门闩就冲了过来,杀气腾腾堪比上战场,将战其镗吓得脸色一白,扔下这吐血的明瑶宇跑了。
明瑶宇拉着战将军,咳了两声,气息微弱:“战叔叔,咳咳,可否劳你送我……咳,回去。”
“小兔崽子,你给我滚回来!!”战鹰忙抚着这身体向来虚弱得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明瑶宇,待送明瑶宇上了马车时,那小兔子崽子早跑远了。
他一脸阴沉的瞧着明瑶宇的马车:“瑶宇,我去给你找大夫……”
“不打紧的战叔叔,不知她犯了什么错处,战叔叔你这……怪吓人的。”孩子们都不过十来岁,可是性情却是活脱脱的无可救药!
“犯了什么错处?那小兔崽子,把玉太傅珍藏了四十年的海棠酒给偷了,如今玉太傅人都气病了!瑶宇啊,你与她既是结拜姐弟,那你可千万得管管她,你要是管不好,你告诉我,看我不打断她的腿。”她有这么一个爹,这个战将军有那么一个女儿,真不知是幸事还是憾事,明瑶宇眯了眯眸子,忽的笑得一脸阴森。
“战叔叔,我咳的不过是些堵在心肺里的污血,不打紧,倒是其镗,如今可是去了乐瑶坊了呢,战叔叔可去乐瑶坊那唤清流的小馆那处去寻,许能寻着。”没错,对于血气性很重的战家人来说,她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保护弱小,那天战其镗就遇了身为弱小之一的清流,于是见天的往清流的小馆里跑,见个人来让他接客,她就将人暴打一顿再说,只是她穿着黑衣蒙了面,又来去无影踪,所以小半个月了也没有人知道那蒙面人就是将军府的小祖宗!
“小兔崽子!!!!”眼看战家将军一声吼啊,抄起门闩杀气腾腾的跑了。
明瑶宇笑得幸灾乐祸的朝小婢女竹枝道:“走,咱们也去乐瑶坊瞧瞧热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