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轩开学前一天,常晴约了许母见面,约的地点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快餐店,常晴在母亲的脸上清楚的看到了鄙夷的神色,却也忍着没有发作。
常晴深吸了一口气,“我约你出来,是因为我已经想好了,我可以和你去见许爷爷,但我不会回许家认祖归宗,你也并不是很想让我会许家,不是吗?”
“宁愿穷着吃快餐,是你的事,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现在去医院吧,接下来几天我都会很忙”,许歆怡也不客气。
坐上母亲的豪车,常晴望着窗外稍纵即逝的风景,虽然身边坐着的是期盼过很久的亲生母亲,心理却想着尽快见完许爷爷还要回家给陆妈妈做饭吃,母女俩一路无语。
车子在唐氏医院门口停下,许歆怡将钥匙交给泊车员,径直向医院内走去。
常晴有些跟不上她的步伐,一路小跑着追上去。
私人病房里,许爷爷半睁着眼躺在病床上,旁边站了一位中年妇女,常晴猜想她应该是许家给许爷爷请的看护。
“爸,您不是一直让我将您的外孙女带回来吗?今天,我把她给您带来了”,许歆怡转过身,“小晴啊,站在门口干嘛?快过来见见你外公啊”。
她话音刚落,看护阿姨便走了出去。
常晴应了一声,用蜗牛般的速度向前走了几步,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许爷爷,您好,我叫常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的常晴别别扭扭地张嘴打招呼。
许老先生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拉住常晴的手,却显得十分困难。常晴主动将手伸过去,让老人能够得到。
“好,好,好,回来就好,外公也就放心了”,许老先生一连说了三个好,不难看出他的心情是激动的、高兴的。
就在这时,许歆怡的手机响了,到病房外去接电话去了,房里就只剩下他们爷孙两了,常晴觉得更加尴尬了。
好不容易和许爷爷告别,许歆怡却还没有回来,常晴不想等她了,准备自己回家。刚走了几步,常晴又觉得不太礼貌,无论如何还是和母亲打声招呼再走。
走到拐角处,便传来了母亲的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我帮了你那么多,你现在是准备过河拆桥吗?”许歆怡显得有些气愤。
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但母亲接下来的话让常晴接下来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直到回到家,睡在自己床上,脑中都一直盘旋着这样的一句话:“当初要没有我,你能那么轻易的扳倒陆家?现在陆家已经对你构不成威胁了,你就准备和我划清界限了吗?我告诉你,许家可不像陆家那样受你摆布。”
虽然自己并不喜欢自己的生母,但如果陆启轩知道了,还会对我那么好吗?
如果向他道歉他会接受吗?
他一定会很生气,这两个月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又岂是一句对不起就足够的呢?更何况陆妈妈还因为那件事变得精神失常了,这又怎么会只是道歉就能原谅的呢?
常晴一晚上都在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开始亮了。
听见外面有响动,常晴才想起来,今天陆启轩要开学了,赶忙翻身起来,洗漱好去帮陆启轩收拾东西。
“别忘了带通知书,还有手机,好方便联系,对了,我和你一起去吧,反正我在家也没有什么事儿了”,常晴在一旁絮絮叨叨。
陆启轩都听笑了,“行了,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我又不是出远门,学校就在本市,你想什么时候去都行”。
听见他说到陆妈妈,常晴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试探性地问:“要是能找到陷害陆家的罪魁祸首,你会怎么办?”
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问他这个问题,陆启轩一时间有些惊讶,脸上却一下暗沉下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当然是向他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启轩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仇恨,让常晴的心沉了下来。
送走陆启轩,常晴像丢了魂似的在大街上乱走,一会儿自信满满,一会儿锤头丧气。
我不敢,不敢向你说出实情。
我不敢,不敢奢望你的原谅。
我不敢,不敢看见你嫌弃和厌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