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的是丫头婆子,言语却直指大夫人。
大夫人哪里肯蒙受着不白之冤,当下就开口辩解:“丫头婆子哪有这样的胆子,阿容,这话可不能乱讲。”
慕青荣却不理她,站起身还踉跄了一下,给满屋子的人展示自己如今有多憔悴:“伯母若是看阿容不顺眼,直说便可,何必绕着圈找院子里的丫头婆子磋磨,我这个慕家小姐活得还不如倚翠那个二等丫鬟!”
慕青荣几步过去将司琴拉扯起来,让她讲自己今日醒来后发生的事全说了出来。
大夫人还要辩解,老太太却打断了她,招手将慕青荣重新揽回怀里:“若是真有如此刁奴,那我们慕府定是不容他的!来人,将姑娘院子里的下人们绑了压过来!”说完又宽慰慕青荣,“你伯母勤恳持家不易,你又是独一个儿的丫头,这些年多少会有注意不当的地方,但要说你伯母有意磋磨于你,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伯母有这样的心思,我第一个不答应!”
慕青荣也没想着一次就能将大夫人的险恶用心撕扯出来,因此见好就收,像个犯了错的小姑娘一般羞红着脸同老太太撒娇。
一时间堂上堂下气氛和缓,懂眼色的丫头婆子也敢接话逗趣了。
“回禀老太太,倚翠等人带到了。”
众人正笑着,门口有婆子递了话进来,慕青荣顿时收了笑模样,眉眼间还露出点忿恨。
老太太抬手止住大夫人求情的念想,让人把倚翠压了进来,倚翠却还穿着晨间的那身衣服,打眼一看比慕青荣还像是当家小姐。
大夫人瞥了一眼就知道今日的惩罚避不过去了,只得按下心中的恼怒不再开口。
老太太抚了抚慕青荣的额发:“阿容,你想怎么罚他们啊?”
慕青荣仍是一副气闷的模样:“阿容不知......之前听三妹妹说不听话的恶奴就该打板子,那就打了板子赶出去吧!”
大夫人闻言强压才没有为女儿辩解——慕府的三小姐正是她的嫡女,可这档口她却不能为女儿辩白,心中对慕青荣更多了厌恨。
老太太对大夫人也存了不满,瞥她一眼就点头应了慕青荣打板子的要求:“好,那就拖下去吧,一人十板子,再有对主子不敬的直接拖出去发卖了!”
倚翠半点没想到自己被压来连半句辩解的时间都不给就直接拖出去,还要当众被打板子,张口就要喊大夫人救命,但却被旁边的婆子捂着嘴硬拖了出去。
无人敢说话,一时间只能听到外面木板打在皮肉上的钝响和丫头婆子被捂住嘴后的闷哼。
不知道过去多久,门外有婆子递了话进来回禀行刑完毕,老太太这才开口又警告了一番。
慕青荣惩治下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想再留着和她们演亲密和睦,作出一副身体仍不适的模样和老太太告辞。
老太太也不多留她,只叫了贴身丫鬟挽冬陪着回去,见慕青荣想推辞板起脸道:“今日你院里的丫头婆子从上到下全挨了板子,只司琴一个哪能照顾好你。听话,明日让你伯母再选了伺候的人,我自会将挽冬叫回来服侍。”
慕青荣再难拒绝,干脆应了下来,只叫司琴扶着往屋里走,路上却找着自个儿馋嘴的借口将挽冬指派去了厨房。
原本院里伺候的人挨了板子,心中满是怨怼,慕青荣带着司琴匆匆回来却连个迎的人都没有。
司琴不明白慕青荣的用意,只能压下对丫头婆子们的不满随她进了屋。
慕青荣心中尚有些犹疑,但此事没有司琴的帮忙绝对无法成功,因此暗自咬牙直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得低声道:“司琴,今夜我要逃出慕府,你可愿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