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星抓了一小包药在手里,轻轻沾了一点洒在司蒲手上的伤口上,短短几个呼吸间,肉眼可见的凝起一道血痂。
世上居然有这等神药!祁灵朔眸色暗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声音也有些漫不经心:“过来,帮我上药。”
司南星顺从地走过去,细细地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几乎一瞬间痛感便消去了一半,流出的几丝鲜血也停止了流淌,渐渐干涸。
这等神药,要是能用在战场上……
不等祁灵朔多想,突然间顿感不妙,眼光一凝,僵硬了倒了下去。
司南星眼疾手快地把悬在半空的司蒲接下,将手中剩余的药粉收回镯子里。
拉着司蒲来到庙口,雨还在下,但已经小了不少,里面那人看起来身份不一般,恐怕平时身边下人也少不了,难得落单,要是继续在这里待下去,难免被人抓到。
司南星转身回去剥下祁灵朔外衣披在司蒲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被雨水冲刷后几乎消散,拉着司蒲步入雨中。
祁灵朔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苍白的日光洒进破庙来,睁眼恍惚之间,仿若隔世。
身边已经没有那对母子的身影,自己两个最得力的手下候在身边,除了身上的外袍不翼而飞,感受到几分清晨的寒气,倒也没有什么不适。
“属下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杨晓风率先发现祁灵朔醒来,二话不说,先跪下认罪,一边在破庙四周搜查的柳残月,也匆匆跑过来,跪在杨晓风身边。
那女人的药当属神品!祁灵朔眸光微闪,声音微微沙哑:“你们可有看到一对母子?”
杨晓风和柳残月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分惊异。
自家主子居然对一个女人上心?
那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
主子还跟她一起过了一夜?
祁灵朔不耐:“嗯?没听清?”
两人一个激灵,杨晓风连忙道:“回王爷,属下来迟,此处只有王爷一人。”
跑得还真快!祁灵朔微微蹙眉,细细摩挲着掌心中一枚小小的吊坠,要不是趁那女人不注意从她耳坠上摘了这个物件,恐怕还真的天南海北的难以再见了。
扬手将吊坠抛给属下,柳残月眼疾手快地接下,捧在手里看向祁灵朔。
“给本王把它的主人找出来,回城之前,本王要知道结果。”
……
就算是司南星和司蒲在丞相府再不受待见,那也是两个大活人,其中一个还是丞相嫡长女,即便是继夫人在后院一手遮天,这消息也是绝对瞒不住的。
“既然人不见了,为何不派人去找?”司丞相正襟危坐在首位,拿起一半的茶盏重重地落在桌案上,继夫人站在一边虽然心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安排,也依旧禁不住吓得一哆嗦。
缓了缓紧张的情绪,继夫人扶着司丞相手臂,硬是挤出两三滴泪来:“相爷,大小姐就算不是妾身亲生的,可也是姐姐和相爷唯一的血脉,从小在妾身身边长大,妾身待她比月云和月雨还要好,一直以来都是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啊!”
司丞相的脸色渐渐不耐,继夫人清楚这个男人到底还是把那个未婚先孕的女儿放在心里的,即便是自己再怎么努力,到底也是抵不过一个死人的情分,要不是司南星好拿捏,自己哪有这么简单轻松把持住后院?
继夫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荷包,天蓝色的丝缎上绣着交颈鸳鸯正在戏水,遮遮掩掩递到司丞相眼前,哭得更加卖力:“大小姐六年前未婚先孕就已经坏了名声,可妾身这些年也从未亏欠过她们母子俩,谁知道居然还不记教训,偷偷与外男私奔,相爷,这可怎么办啊!?”
司丞相一气之下拍开眼前的荷包,连带着继夫人的手背都被打红了一片,声音中的怒气已经遏制不住:“怎么办!你还有脸来问我?你是怎么管理后院的?堂堂相府嫡女失踪了一夜,你居然问我怎么办?还不快派人去找!”
“相爷!”继夫人忍不住大声吼了声,出了口才发现已然失态,跪倒在司丞相身边,边抹眼泪边道:“大小姐是自己与人私奔,有心遮掩,又岂是一时半会能找到的?但凡被别人听到了什么风声,咱整个丞相府的颜面如何挽救啊!相爷!”
司丞相常年官场浮沉勾心斗角,哪里能看不出继夫人的小心思,与其在这里听她狡辩还不如亲自插手此事,于是不在理会她,直接冲门外喊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