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思索良久,救这个陌生男子的代价太大了。
神医继续道,“若他两年后真心爱你,你的双眸自然能看见世间万物。”
白雨终于点头,“我愿意。”
天真的白雨以为,“爱她”的意思就是“娶她”。为了救这个令她怦然心动的美男子,牺牲了她自己的姻缘,这似乎并不亏。
可男子一觉醒来,竟然睁着狠厉的眼睛,大力地拎着白雨的下巴,“贱人,就那么想爬上我的床榻么?竟动用家族的势力,威胁我娶你?”
白雨猛然睁眼,那个与现实契合得分毫不差的梦境戛然而止,可她已惊出一身冷汗。
“娘娘,您醒了?婢女小一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白雨额前的细汗。
“我睡了多久?”白雨沙哑的声音问。
窗外灰蒙蒙的一片,不知是黄昏,还是她眼疾看不见的缘故。
“娘娘,已经天黑了,”小一说,“最后一次见白统领时,他托我在今日把这玉佩给你,且要我今日前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小一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被人听见了。她口中的白统领正是禁军统领白峰,白雨的爹爹。
玉佩那熟悉的纹路触感,可以肯定是小师弟珍藏在箱底的那一块。想到小师弟,白雨的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爹爹曾说,小师弟是北国皇室遗留在外的血脉。
果然,小一解释道,“北国三日前易主,新皇素帧,据说是先皇遗落十八年的私生子。”
北国?素帧?
白雨捏着玉佩的手紧了又松,空洞的眸凝视着辨不清事物的昏暗。她幻想着,辽阔的北国疆土之上,一片片壮硕的北国铁骑飞奔而来……顷刻之间,风雨朝易主,御天沦为阶下囚……
另一边。
御天正在书房批阅公文,一道柔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皇上,劳累了一天,该歇歇了,臣妾给您熬了银耳莲子羹。”
话音未落,萧妃已经把羹汤端到御天跟前。
御天久久凝视着萧妃,一年来他之所以对白雨那么差,是因为白家刻意隐瞒白雨曾离家出走十日之事,而这个消息正是萧妃透露的。
“皇上是为姐姐的事情烦恼吗?姐姐平日里娇惯多了,自是不理解皇上能堵住悠悠大臣的口舌保住她已经是不容易了,过些时日定会感激你……”
“嗯。”御天并未多说。
见御天点头,萧妃有些僵硬的笑容和缓了许多,温柔地低声抱怨道,“皇上,您说过要娶臣妾为正妻,可臣妾都怀孕两个月了,眼看就要显怀了。”
“你放心,只是还需要些时日。”御天说。
萧妃微眯的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正要亲自给御天喂羹汤,却被御天突然打断,“你可曾记得,两年前第一次相见时,你对我说了什么?”
萧妃想了想,道,“我忘了。都过去了,提那些不开心的事儿做什么。”
“也是。”御天平平淡淡地说着,心里却仿佛被万斤巨石给堵住了,闷得发慌。
初见时,那个女子说的每一个字,他都牢牢记在心里。可她却忘了,一个字都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