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手拿着一把刀,右手拿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东西,让洛离二选一。
从那天起,漂亮的洛离在别人眼里开始长得越来越难看。
她的肤色越来越黝黑而黯淡无光,脸上的斑点一个接一个,左脸上的黑痣让人看了就敬而远之。
房门开了。
洛离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映出的商芝华母女。
“谁让你把妆卸了!”商芝华厉声问她。
洛离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过身,“这里没有别人。”
“啪”地一巴掌,商芝华脆生响亮地赏了洛离一记耳光,“没有别人也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洛离轻轻捂住自己火辣辣的小脸,从小到大,这样的耳光,她已记不清究竟挨过了多少下。
她无数次想从这里搬出去,想和洛家再无半点瓜葛。
可是为了她那在冰天雪地里活活冻死的母亲,她不能。
她永远也不能忘记母亲卧在一片皑皑的白雪中,牵着她的手冰冷蚀骨,用极哀戚的眼神看着她,嘱咐她。
“阿离,那件事情是我唯一的遗憾,现在我将它托付给你了。”
被商芝华打过的地方滚烫滚烫的,可是洛离的心却像当年一样凉,“我什么主意都没打。”
“没有?”商芝华咬牙切齿地,“什么是遗传啊?你和你那个妈一个样,都是专会勾搭男人的贱坯子。今天你盯着步青看的时候,你当我没看到?”
洛离咬紧嘴唇,口中淡淡弥漫起一股腥甜,她知道,那是嘴唇被咬破的味道。
她不是个逞口舌之快的人,深知此时跟商芝华争吵实在是鸡蛋碰石头,只用一双倔强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商芝华。
“你还敢瞪我!”
“算了,妈。”一直站在旁边看好戏的洛薇此时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咱们犯不着跟她生气的,她那么丑,反正步青不会喜欢她的。你看刚才,步青自始至终都没用正眼瞧她。”
商芝华这才有了作罢的意思。
或许是对洛离的生母带着十足的怨气,这些年来,商芝华只要气稍不顺就会来冲洛离发作这么一通。
“这几天你给我老实待在家里别出门了。”商芝华没好气地。
洛薇的婚事到了关键时期,商芝华可不想洛离在外面乱跑再惹出什么岔子来。
交代完事情,母女二人相携着离开了洛离的房间。
洛离将门关上,“咔哒”上了锁,看着镜中自己那红肿的半边脸,扯了扯嘴角,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父亲洛文生已经一个星期没在家了,这个家里便更成了商芝华母女的天下。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洛文生在家,也不会为洛离多说一句话。
毕竟,商芝华背靠的是有钱有势的商家。
而洛离,不过是个小小的私生女,就像一只雏鸟,羽翼未丰。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手伸进口袋里去拿今天在药店买的药。
一掏,空的;再一掏,还是什么都没有。
一定是脚踏车撞上电线杆子的时候,她和苏凡摔那一跤,把口袋里的药摔出去了。
洛离有些头疼,药丢了,可商芝华不许她出门了。
商芝华口中的不许出门,是有人监视的不许出门,是不能和别人联系的不许出门。
洛离就这么在家里待了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