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腰间,似乎被双手环住,传来温热的感觉。
乔清欢缓缓睁开眼,只见一张苍白的面孔上牵强地挂着天真的笑!
心下一紧。
陆北则!
沉重的身体无力的压在她身上,乔清欢惊愕的望着他,抬手扶住了他的腰间。
“嘶......媳、妇......”他蹙着眉,面色痛苦。
乔清欢猛地松手,只见双手沾满鲜血!
陆北则......替她挡了这一刀!?
一时之间,乔清欢胆裂魂飞!
“陆北则!”
她颤抖着双手,满眼恐慌的望着他。
“你怎么这么傻!”
鲜红的血液已经浸湿了他浅灰色的衣衫,顺着他健硕的腰背往下流,满地的鲜血,触目惊心!
“陆北则,陆北则你醒醒!!”
男人的气息逐渐变得微弱,整个人无力地扑在了她的胸膛,双眼紧闭,乔清欢胆颤心惊的喊着。
“怎、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没想用力......”
“二哥......真的出人命了......”其中一个男人已经吓得魂都没了,双腿直发抖。
“夫人只说要拿生命作威胁进一步试探,可没说真的要了他的命......”
“你闭嘴!我当然不敢伤害陆家大少爷,只是想用这个女人试试他,是这个傻子自己扑上来的!我没杀人、没、没杀人!”
“二哥,赶紧走!”
几个男人神色慌张,低声说着,拔腿就跑。
望着眼前脸色惨白处于昏迷状态的男人,乔清欢惶恐地掏出手机拨通急救电话,声线都在微微发颤:“是120吗......这里、这里出人命了,快来救命!!”
医院病房里,浓烈的消毒水味格外刺鼻,床上的男人面色如同床单一般白,没有半点血色。
“病人脑部轻微受伤,后腰中的刀伤深三厘米,所幸不是关键部位,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陆先生是因为失血过多才昏迷的,受伤的部位都不是身体要害。不用担心。”
听着医生的话,乔清欢忧心忡忡皱着的眉头总算松散了几分。
“陆先生应该快醒了,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直接到办公室找我。”
“谢谢医生。”
乔清欢礼貌性的回应,看着那身白大褂走出病房,她总算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陆北则没有生命危险。
否则她不仅要内疚一生,陆家老夫人恐怕也不会放过她!
夫人......
乔清欢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娟眉一皱――
刀子插进陆北则的身体后,那几个绑匪似乎也提到了什么夫人。不过他们几个声音有些低,乔清欢又一心紧张陆北则的身体,并没有听得太清楚。
只依稀听见夫人,威胁,试探之类的字眼。
乔清欢感到困惑不解,猛地,嫩白的细手似乎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触碰,她一惊,下意识的缩回了手。
转头望过去,就迎上那双无邪的眼眸。
“你醒了?”
乔清欢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垂在边缘的手,替他放进了被单中。
“媳妇......”他唇色苍白,面如白纸,虚弱地笑着。
都伤成这样了,还能笑得出来的也只有傻子了。
但就是一个傻子,救了她的命。
乔清欢眼中带着亏欠。
“哐!”
门被重重砸到墙壁,发出巨响。
乔清欢惊愕的回过头,只见陆夫人一脸厉色,立刻站起身。
“陆北则!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敢不经过我的同意私自出门!?”陆夫人言辞苛刻,愤怒满满,“这么多年来,你爸给你立下不准出门的规矩就是怕你再出什么事。还好这条命保住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爸交代!?”
陆北则脸上没了笑意,低着眼眸微微撇嘴,如一个孩童般在接受教训。
“这些年来,我都没亏待过你吧?但你要是再敢惹祸,就别怪我这个继母严厉苛刻了!”
继母?
这位陆夫人,不是陆北则的亲生母亲?
“好......”
陆北则原本就虚弱得厉害,受着责备的他此时额角渗出了冷汗,牙缝里艰难的挤出这么一个字。
他这样子,应该是受伤的部位疼痛发作了。
但陆夫人不依不饶,“说!你出去做什么?有什么比你的生命安全还要重要!?你是陆家——”
“夫人!”
乔清欢突地喊道,打断她的话。
只因她实在看不下去,陆北则为她受了伤,如今还为了包庇她,在忍受疼痛的同时被责骂。
“跟他没有关系,是我带他出去的。也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这所有都是我的错!”乔清欢硬着头皮,揽下罪责。
“你?早上跟你说的那些,你是没听清楚吗?把你买回陆家是让你安分,不是让你来惹是生非的!陆家大少爷身份尊重,万一出了事,你担待得起吗?”
陆夫人俨然一副担忧的模样,斥声谴责,“跪下!”
命令一下,她眸子便偏向了病床那边,似是试探着陆北则的态度。
“妈,你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正要屈膝跪下的乔清欢只听一个带有戏谑的语调响起,紧接着,一身西装的男人就走进了病房,他单手揣兜,脸上玩世不恭的模样与身上的正装完全不符合。
“他不过就是个傻子,你跟一个傻子置什么气?再说了,他又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这么担心做什么?”
听起来,这就是陆家的二少爷了。
“闭嘴!”陆夫人转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再怎么样,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也是陆家的大少爷!出言不讳!”
字面上虽是责备他不懂事,语气间却没有半点怪罪他的意思,更像是在装模作样。
但偏偏陆子默看不出,一言不发生闷气。
“你,还不跪着?”这时,陆夫人眉眼间才多了几分凶狠。
乔清欢咬紧下唇。
要是她不跪,陆夫人怕是还要为难陆北则。
想到这里,乔清欢心一横,缓缓跪了下去。
“媳、妇......”
就在她双膝落地的时候,陆北则显得乏力的手吃劲地掀开了床被,皱眉忍着疼痛就要下床,却由于身体太过虚脱,“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