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天以大亮,我睡在一个白色的大床上,衣衫褴褛。
昨日的一幕幕涌上心头,湿了眼眶,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作”的,我自己选的路,我感觉跪着也好似难以爬完。
屋子里里里外外望了一圈,我心中莫名有一种失望,推门离开。
门对面靠着一个男人,他一头利落的短发,黑衣黑裤。
我一眼便能认出,他是云飞,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好似一夜未眠。
我不知为何立马将破碎的衣服整理好,径直向前跑去,准确来说是落荒而逃。
我不想要任何人,看到我这个样子,更不想他看到。
“我带你去换衣服!”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那声音低沉,听不出一丝感情。
我没有回答,只是更加快速的向前,可是穿过长廊,我停住了脚步。
我突然意识到,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无措而又尴尬地停下。
身后的云飞将一件大衣披在了我的身上,拉过我的手,就拖着我往前走。
他带我到了一个休息室,房里放着一张白色的大床,后面是棕色的柜子,对面是一排化妆镜。
梅姐就坐在其中一个镜子前,她一遍遍地涂着口红,那纯红得要滴出血来。
“给她换件衣服吧!”云飞朝着她的方向,吩咐道。
我记得他那天的声音和格外的冰冷,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梅姐,她突然,扭头看向,依旧是挂着一副不深不浅的笑容。
我捏紧了拳头,望着她那张妖娆的脸,多了几分仇恨。
她撇了我一眼,勾了勾嘴角,轻轻地笑了一声,便扭着身子,去柜子里,拿了一件黑色的吊带群。
我一路直直地死盯着她,意外发现她的脖子上多了一条红横,脸上虽摸着一层厚厚地粉底,但也能依稀看到,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我看得出了神,她挑了挑眉,神情略有些不耐烦地将吊带搭在了我的肩上,幽幽地开口说道。
“换上,吃过早饭后,去201的房里。”
我顺着声音,抬头看着她,她看到我的样子没有一丝的惊讶,所以,大概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而我的贞操在她的眼里,也许根本一文不值,我恶狠狠地瞪着她,逼问道。
“你跟我说只是学本领,送酒进去,是骗我的,对吗?”
她回头,望了望我,轻笑,一手抬起了我的下巴。“怎么了,生气了?”
我用力地扭过了头,毫不客气地说。
“你不用装作一副好人模样,让我看了恶心,我不会再去送什么酒了,更不会上你的当。”
“啪!”
我的话音刚落,她一巴掌甩到了我的脸上,我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顺着她的手望去。
她表情依旧平静,直直地与我对视这说。“麻烦你搞清楚,没有大佬看中,没有捧你,没有场子,你想做哪门子嫩模!”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人推门而入。
金港的一个姐妹,阿狸进来了,她穿得十分花哨,急冲冲地进来,浑身一股浓浓地香水味。
我下意识地捂住身子,低着头。
“梅姐,王哥让带几个人,去一楼迎宾!”
我将手上的吊带,遮挡着破烂的衣服,又小心翼翼地将吊带套在了身上,虽说很少,也好过不穿。
也不知什么时候,梅姐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她伸出了修长的手,抬起了我的下巴。
“跟着阿狸走吧,去一楼迎宾!”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怒意,却带着一种让人不敢怀疑的气场。
但我不想去,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她笑了笑,更加用力地捏紧了我的下巴,加重了语气说道。
“把你的小脾气给我收一收,给我记清楚你的身份,你现在什么都不是,这是这一行必须要走的路!”
她特别加重了“什么都不是”的语气,她眼中迸发着一股寒气。
我的腿像灌了铅,立在那里,脑中想起那日签下卖身契时,云飞对我说,我会后悔的,便只觉心中五味杂陈。
“啪!”
就在我还因为刚刚那一巴掌的伤口,没有换过神,迎面而来的是,梅姐反手提起的又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在屋里回荡。
脸上传来的猛烈地冲击,下一秒,便让我往后踉跄了两步,嘴角渗出血来。那种疼,从内而外,说不出口。
我仿佛感觉到两个脸颊立马肿了起来,仅仅是微张了张嘴角,就火辣辣地疼。
梅姐灼灼地盯着我,手上玩着梳妆台上的梳子,她脸上绽开的笑容,配上她那烈焰红唇,显得格外刺目和残忍。
我木讷地看着前方,我不知道下一秒迎接我的是什么,我甚至怀疑我的脑子当初是不是进了屎,会到这么一个万丈深渊。
屋子传来梅姐的高跟鞋与地板碰撞的声音,她微微低头,斜视着打量着我,似有似无地幽幽开口。
“从进去金港到今天,我手下调教的婊子,数不清,我可是有时间陪你玩,玩到你去一楼迎宾为止!”
说完,她浅浅地笑着,饱满的嘴角勾起,向两颊蔓延,眼中是说不清的魅惑,合着阴冷。
我忘了那时我是什么表情,但我确实是那种发起疯来,会不顾一切的人,就一直那么僵住了般地站着,眼睛都不眨一下,恶狠狠地瞪着梅姐。
穿堂而过的风像刀子划过,合着一阵接过一阵,清脆而凶狠地巴掌声。
直到我的脸颊被打得皮开肉绽,我听见阿狸打了个冷战的声音,她将我连拖带拽地带到了一楼迎宾。
四个女人,牵着手,中了百万大奖般的,发傻地笑着,那就是金港的迎宾。
我被两边的两个女人,推着,左右的晃动,两侧撞得生疼,脸上笑得流出了泪来,痴呆了一样直直的看着前面。
晃了两圈不到,梅姐一脸“和蔼”扭了来,她拿起手上的粉扑,在我的脸上胡乱的遮了遮,夹杂着笑意,在我的耳边说道。
“有人看上你了,王总看上你了,给我记住,无谓的挣扎是愚蠢,并没有用!认命!”
总是在你以为到了万丈深渊时发现,一切才刚刚开始。
昨日,那个男人对我做的一幕幕涌现,我的心,猛地颤动,抓紧了吊带,本能地后退。